奔波了半天,勉勉强强走了很久,好不容易在客栈换了件干衣服,有些破,才几块摩拉,我自认为格外实惠。
一开始的志气已经消了不少,我啃着客栈免费发放的馒头 ,继续上路。
几百年前投身魔神战事,我一直在璃月那块。曾有位魔神与我相约一起讨伐至冬,不过造化弄人,我不仅放了他鸽子,还被掏了心。以至于现在我打死也不会自己往璃月那去,已经不想再看见那双金色如彗的瞳孔了。
人生中记忆最深最长久的还是那段杀杀打打的时光,浅浅淡淡残留我脑海,如一杯细细品味的茶。
接连问了几个路人通往至冬的路,他们总是一脸惊讶,然后带着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最后递给我几块……摩拉。
我真的那么像乞丐吗?
低头瞅了眼打着补丁的灰色长衣。
以前从稻妻出来没带些什么,也没想带些什么,就只草草装了几块摩拉,其他的早吩咐神子送给有需要的人了。
那件湿掉的衣服被我典当掉了,换了一张《八十天环游提瓦特大陆地图》。
纯正手绘,仅此一份,物廉价美——我心动了。
即使……看的比较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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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接连几天的漫漫征程,我内心逼逼了不知多少。
我瞬间又双双悟了。
我是要给人去做狗的!
相当于被人指使,被人随意践踏,被人肆意打骂,不听话就领盒饭的角色。
好歹也是曾经的邪神,要说完全没自尊了,简直是摩拉克斯听了都要笑掉心脏。
我自嘲地笑笑,迎着烈日,我的心也燃烧起来。连天的火烧云染红了天际,我邪恶的念头冒出来。
我不是像乞丐吗?
我不是惹人可怜吗?
那就造谣啊!
不……
是实事求是!
把那个圆帽小心眼的所作所为都公之于众。他不是威望很高的样子吗!正面惹不起,侧面还衬托不起吗?我为自己的有谋有略点赞。
仔细再想想,他貌似和将军认识,关系还不好,估计有什么过节。不过将军都没在意,也没说过,他猴急个什么?!
还有那个愚人众……第六执行官【散兵】——什么人啊……没听过。
他让我找这人,自己却让我做他狗……不会跟神子给我看的话本子一样——来一套强抢豪夺的戏码吧!嘶,“做他狗”怎么越说越溜了。
走着想着,不知不觉,日星隐没,山云缭绕,四周一片茂密的森林,树枝和迷雾纠缠不休,织出密密的天网。
抬头是漆黑的夜,低头是暗沉的地。天地看不出交界,我却清晰地站在中间。
恒善:休息一会再走吧。
温度明显降下来,冷得人忍不住牙齿打颤。我现在身体强度可不似以前,火烧不怕,雷打如挠痒。以最快速度烧了一团火,围着莹莹火光坐下。应该是长年的习惯,即使到了稻妻或是现在,我依旧端坐冥想,试图像以前一样调动体内力量运转。可事实是——
我睡着了。
梦中很黑,我听到潺潺水声,闻声向前。脚下踩着虚空,银黑色丝线闪着银光,流转不息。
“哗——”
忽然,天崩地裂,我剧烈摇晃,重心不稳的摔倒,水声大的出奇,银河直泻而下。天幕破了一个大洞,破烂的边缘不停颤抖,漏着风,里面涌出黑水,止不住,流不尽。
我的力量……消失了。
我的心脏……不见了。
我的生命……意义呢?
咸咸的水没过我的头顶,最后一缕银色也被遮盖。
【先生,我的修为还有救吗?】
【不行了……唉。】
【为,为什么!您不是稻妻最好的医生吗!求您了!帮帮我……我不想……一无所有。】
【你的心脏缺失了大半,活着已经算奇迹了。对于你们魔物,心脏本就是力量之源,如神之眼一样。如今破了,即使能吸收力量,也只会像漏气的气球,能飞也只是暂时。】
【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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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凉凉的,有什么划过,湿漉漉,在我脸颊温存。
恒善:什么东西?
我懒懒地坐起来,手一摸,四面一望——震惊!
整洁的墙壁,温暖的床铺,小巧的壁橱和衣柜——我在哪?
“你醒啦?”一个甜甜的女声响起,清脆而澄澈。
一转头,一个裹着狐裘大衣,红扑扑圆脸藏在白色绒毛里,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走了过来。
“没事吧?大冷天的,看你一个人躺在外面,就带你回来了。”
?
恒善:谢谢。
恒善:请问这里是……
“这里是至冬国啦。”少女扬起小虎牙,十三四岁的样子,红润的手拉开窗帘。外面——下雪了。
雪——是洁白的,纯净的。此时窗子没完全关紧,羽毛般的雪飘进来,落在我手心。
我茅塞顿开,意识到刚才落在脸上的“轻吻”是什么了。
恒善:至冬国?至冬!
我被雪一凉,脑子霎时一激灵。
少女坐在我身边,散开高贵奢华,红艳漂亮的大衣,手递来一个暖炉:“先捂捂手吧。”
恒善:谢……
话还没说完——房门被打开,任何人都能插进我说话,我已经不在意了,自然的闭上嘴。
“公主殿下,您怎么能瞎带人进来呢!女皇大人知道了,会嗔怪的。”一个衣装整洁的中年人道。
公主?女皇?至冬原来是这样的?我惊讶地合不拢嘴。
少女见我看她,不好意思地笑笑:“介绍一下,我是至冬国布洛妮娅女皇大人领养的公主——温雅。”
恒善:公主殿下……
“不用这么叫我的。”她忙摆手。
天助我也啊——
我低下头,努力酝酿泪水,伴着寒冷,我落下几滴泪来。静默了一下,我热泪盈眶地一把跪在地上,也不管冷不冷,手紧紧抱住温雅的大腿。
温雅身子一颤,那个管家也定住了。
恒善:温雅大人……您一定要替我做主呀!
温雅手忙脚乱地扶我起来:“你先起来,慢慢说。”
恒善:我叫恒善……昨日差一点冻死在外面,幸亏得公主出手相救!此次出来,是为了找回我母亲生前留下的遗物。
将军,对不住了!您就是我再生亲母!
恒善:呜呜——
我哭几声,用手掩面,使劲浑身演技,就差把心剖出来了。
恒善:可是……可是……
恒善:有个人拿走了我最重要的东西,他让我来至冬找他。
我象征性愤愤地拍了几下暖壶,感慨——真暖。
恒善:他还让我做他的狗,叫我找什么愚人众执行官嘤嘤嘤……
一听愚人众,温雅和管家神色都有些严肃,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继而温雅柔声问我:“恒善,你记得他让你找哪位执行官吗?”
来了!
恒善:我记得……记得……他让我找……
我假装正在回忆不堪回首的过往,皱了皱眉。
突然,又插进来一道冷冽的少年音。
散兵:第六执行官【散兵】。
散兵:蠢货就是容易健忘。
!
我吓得抱住温雅大腿的手都磕到地上,吃痛闷哼。
恒善:就……就是……
哼哼——不,不请自来!
我极力调整好心态,一脸急迫的告状样,对着温雅,颤抖地指着少年,愤慨极了。
温雅早已完美的会错了意,只当少年在自我介绍,并且点评一下我的健忘。
“散兵!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别来接我吗?”
?
不是?这剧情发展不对啊???
散兵:公主殿下,这是女皇大人亲自吩咐的。
散兵:不过……你似乎被无关紧要的人搁置了,需要帮忙吗?
他靠在门框边,像在自家似的,双臂交在胸前,眼睛像开了雷达一样一直盯着我,我寒毛直立。
“恒善,我去去就回,你先呆在这。”温雅起身理了理衣物,穿好红袍,有些歉意地望向我,并向我保证,“至于你说的那个人,我一定尽力帮你找到,先走了。管家,照顾好她。”
别,别,别!
我不要找人了!
公主!别走啊!
“散兵,走吧。”
他反而不急了,兴致勃勃地望向我,眼神不言而喻。
散兵:好啊。不过……能让我跟这只……丧母的小犬好好聊聊吗?
恒善:不不不不不!
我护住脖子,连连摇头。
散兵嘲讽地笑了笑,依旧没走。
造孽呀——
我求救似的看向温雅,温雅倒是客气:“对呀!散兵就是执行官,他专门负责我的出行安全,也算是可靠人事了。”
不不不不,公主!你不明白!
“那你的事就交给散兵吧!”温雅当即拍手决定,“他虽然平时有些嘴毒,但我交给他的事,没有办不到的。”
我石化了——散兵乐了,虽然一脸轻蔑。
像断线的风筝,我垂在地上,无力地叹气。
终究——还是逃不过!
真傻——
散兵……明明就是那个少年!
话不说全,可恶的圆帽小心眼!
散兵:那么公主,先出发吧。剩下的旧账——回、来、再、说。
他明目张胆地瞪了我一眼,像在警告我,随后就同温雅一起离开了。
呵呵。
世界真小,小到毫无人性。
聪慧的我当即决定预约一下摩拉克斯的掏心手术。
什么都别说了——
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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