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暗光

至冬的结界破开空洞，残留的魔物不甘地捕杀着居民，小男孩跌跌撞撞倒在地上，虚弱的魔物就要一口咬上去，被利刃贯穿了丑恶的躯体。

“谢……谢谢姐姐 !”

仆人：这一带还有人吗?跟我来。

亚莉珊德拉：阿蕾奇诺?

亚莉珊德拉：你……

据她所知，阿蕾奇诺不是已经被哥伦比娅……

拉着小男孩的阿蕾奇诺一顿，耸了耸肩，面无表情道:

仆人：先不说这些，女皇陛下。

仆人：我们会迎来曙光的。

……

「你从极寒中苏醒。」

荧谁?

魈的瞳孔猛地一缩，荧鬓角的因提瓦特花焕发出刺目的光彩，在众人眼下，幻化出一张姣好的面容。

「你们本是跨越诸多世界的双子。在前往下一个世界时，陌生的神明出现，阻断了你们的去路。」

「神将你带入尘世，鏖战后，你在仇恨中沉睡，多年后终于苏醒，结识了你唯一的旅伴。」

荧她说的……是……

空：是我。

空沉重的目光洒落在那张面容上，因提瓦特花已经化作娇小的精灵，停留在荧柔软的金发上。

戴因斯雷布：那所谓的「旅伴」，是我。

戴因从暗处现身，派蒙此刻还强撑着最后的屏障规避天空岛沉落的孽火。

「你的血亲为神封印，堕入尘世，没落于坎瑞亚花海。」

「当你与旅伴产生纠纷，旅途告终时，坎瑞亚暴动，你凭借逆天的力量压制住一国，最终夺取皇位。」

「陌路的旅伴对你心怀芥蒂，离开了坎瑞亚。而你庆于发现重逢的血亲，却发现如何都无法唤醒沉睡在花海中的她。」

「天空岛与诸神降临，坎瑞亚迎来毁灭，因提瓦特花海在战火中陨灭。」

「失去双子的羁绊，你难敌众神，目送一个国度的兴衰。」

「你的血亲是因提瓦特花最后的寄托，你无法带走她的灵魂，只能力保她在苏醒前的无恙。」

「国土倾荡，国民亡。」

「你痛恨于尘世与众神，建立深渊，欲重振旗鼓。」

「几百年的筹谋只在一夕之间，遭受到的意料外的阻碍……来自你的血亲……」

荧已经感知到剧烈的能量变化，牵扯着她的神经，陌生到像是不属于她的记忆纷至沓来。

“哥哥，我们输了。”

“不，荧，我们还没有输。”

风吹落因提瓦特花柔弱的花瓣，荧将讲述「故事」的小精灵捧在手心。

荧安蒂莎……

「荧，当你们回想起一切，旅途的意义何在，才真正抵达了世界的尽头。」

荧是你一直守护着我……

「你也一直在守护我。」

因提瓦特精灵公主安蒂莎，曾是元素力的始源者，千万年的磨损致使她不得不倚靠这特殊的神花过渡生命。

花瓣辗转飘落，接触地面的一瞬间化作粉末，安蒂莎的最后一缕神识也随着能源的枯竭散去。

乌拉诺斯：哈哈哈……

乌拉诺斯：我说过，我是天空，你们杀不死我的 !

惊悚的声音刺扎着耳膜，派蒙抬眸，乌拉诺斯的灵魂寄托在一团黑雾中，却隐约也能看出狰狞的面孔。

空：他……

八重神子：可恶……

执权者-派蒙：乌拉诺斯。

执权者-派蒙：大势已去，我们都无路可走了，你还想怎样?

乌拉诺斯：哦?

乌拉诺斯：哈哈哈哈哈哈……

乌拉诺斯：那我就让你们、都给天空陪葬 !

早蓄好的力量汇满阴暗的光线穿插在低沉的空中向荧击来，荧已经伤痕累累，实在无力躲避，用天空之刃堪堪接下这迅捷的招式。

乌拉诺斯大笑一声，将自己的身形融进力量中，催发歇斯底里的天空之力，如同岩浆一般翻滚，震天撼地，要将整个尘世吞没。派蒙维持着能源体，实在无法制住乌拉诺斯。

金光乍现，七神已经不知何时聚集，汇聚出强大的法阵，但在天空的毁灭之力下显得杯水车薪。

但乌拉诺斯最想杀的人，是一干人的核心，异界的双子。

所以当注意力都被吸引去了时，荧完全没有察觉到在一瞬间逼近的杀意。霎时，当空横去光剑想要与之一搏，已经来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温热的液体溅洒在荧的脸上，魈猛握住刺穿身体的黑刃，青筋暴起。

荧魈！! ！

同时浸湿她脸庞的，还有泪。

魈痛苦地持起和璞鸢，却独独留给她一个温柔得不像话的微笑。

魈：……荧，我和她的交易是。

魈：以此身，诛万神。

以此身，诛万神……

荧不……不要——

荧魈 ! 还会有别的办法的 !

万千百姓，她爱极了的人世繁华，浮舍，他放不下的牵挂。

他已经无力挽回，只能竭尽所能，保她周全。

凡是威胁到她的安全。

即使是神又如何。

荧魈 ! 魈 !

荧发疯似的大吼着，红着眼眶冲出去想要抓住魈的手，仙人已经没了踪影，只剩黑雾中一束金绿色的光。

荧魈 ! ! !

荧不……

荧跪倒在地。

沾染眼泪的尘埃紧贴着地面，不会有风将它们吹起。

浮舍：魈——

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的浮舍单膝跪倒在地上，心口刺痛。

乌拉诺斯：你……你 !

乌拉诺斯：可恶……啊!……

黑雾被彻底侵蚀，魈浑身是血的身体从高中坠落，在七神的力量下缓缓落地，却已经气息微弱。

荧魈?魈 !

荧你醒醒……看看我好不好?

她扶着魈的半个身子，抑制不住的抽泣。

魈想安慰她，但已经再也无法拂去她的泪痕。

执权者-派蒙：荧……

结界破碎，被定格在半空上天空岛的残骸将所有的建筑砸碎，残破不堪，好在各国居民被神明集中保护，极大降低死亡率。

戴因斯雷布：没机会了吗……

雷电国崩：……

荧哭的失去知觉的身体强撑着失去神力泛着黯淡的光的天空之刃站了起来，金色的血液顺着大腿滑下。

荧我们不会输。

荧绝不能输——

旅途已然至此，尽头是毁灭，她本可以和哥哥开启传送之门离开，将毁灭和绝望留给这个世界。

但她已经做不到从前的无情。

莫娜死了，哥伦比娅死了，达达利亚也死了，如今连魈也快在战争中殒命……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空有些茫然和懊恼，他也曾想要这样极端的方法，但这一天真正到来时，仍然叫人惨不忍睹。

荧哥哥，就像你复兴坎瑞亚一样，我们都生出了私心和责任……

荧求你，我不希望是这样的结局……

空：……荧。

执权者-派蒙：等等，你们要干什么?

天空之刃已经摩擦出神力殆尽的划痕，罪恶的战火席卷至整个提瓦特，自然体系终止运行，这个世界将会同坎瑞亚一样消失无迹，彻底成为回忆。

七神维持的能源体即将崩塌，待一切终结，世界的末日也随之来临。

荧的耳边是一片死寂。

但她又听到无数哭声，祈祷声和歌声。

她怎么忍心……

怎么忍心。

空：荧……结束了……

空：我们……

荧哥哥，帮帮我……

空：你疯了吗?

空：你会死的 !

他当然知道荧在说什么。

双子的修复功能，荧的体质较他来说更为特殊，若放弃自己所有的神识和力量在双子最后的羁绊下祝福世界，哪怕是世界末日，也能修复。

空：代价是什么，你比我清楚。

荧哥哥，我知道的。

荧但我做不到铁石心肠了。

空垂首。

丑角：陛下，您……

空：……皮埃尔，我错了。

戴因斯雷布：坎瑞亚，提瓦特。

戴因斯雷布：会是如此吗……

荧不会的。

谁在哭?

魈凭着最后的意识想要抓住她，却始终隔了那么一段遥不可及的距离，少女的身形模糊成光线，辗转围绕着他的周身。

窒息感和疼痛感逐渐褪去，泪从仙人的脸上滚落，他想要抓住那缕圣洁的光。

但光又如何能被抓住呢?

唇瓣上传来若有若无的触感。

荧的声音充满诀别而坚定:

荧别了，魈……

他干裂的唇瓣动了动，轻扼出细微的唏嘘。

“荧 !”

是大家的声音啊……

那一刻，天光乍现，黑暗的提瓦特天空被尽数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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