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活着（加更）

澹台烬其实醒着，早在一只黄狗接近他时，他就不再昏迷。

后来黄狗被他的血毒死，一群小孩靠了过来。

他悄无声息地趴着，心里冷冷地想，等他们过来，哪怕同归于尽，他也要想办法弄死他们。

他身上很痛，玄冰针还在他的左眼中，鲜血凝结，寒气往身体里钻。他的脸半埋在雪地里，却不愿意睡过去。

睡过去，可能就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即便要死，他也要看着自己是怎么死的。

然而他没想到，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少女从林中跃出来，拎着小孩们的耳朵，将他们赶走。

他被废掉的身体，僵硬了一瞬,，是芊芊

他本以为，即便芊芊活着，等两人再见面时，他也当是高高在上的王，可以随意凌辱折磨她。决定她的生死。

却没想过，会是这样一种情况。

他的左眼被刺瞎，成了一个彻底的废人。

她脚步轻巧地走过来，澹台烬心里一瞬掠过很多想法。

天知道他多么憎恶眼前这种情况，在芊芊将他翻过来之前，澹台烬甚至想恶狠狠出声让她滚。

可惜他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安静地任由她翻了过来。表情变成一种生无可恋。

澹台烬半边脑全是血，从左眼里题中流出来，鲜血已然干测，他那只眼明的眼珠蒙上了一层灰翳。

他判黑的建毛上沽着几粒雪花，四能无力地重下，苏苏眼睛转过去，看见他的手展和脚院上，均有一道刺眼的伤口。

在不得小孩都知道他被废，完全动不了，敢来欺负他。

澹台烬看她不但没笑，反而细细打量自己的伤口，一种类似难堪的情绪，猛意通了上来：“叶芊芊，你干什么回来？你竟然没有死在那里？”

芊芊见他神色扭曲，阴毒地看着自己，糟心极了，她一巴掌拍他头上：“闭嘴，就你话多”

芊芊也懒得管他是怎么想的，没有回头。

澹台烬完好的那只眼睛，正望着乌沉沉的天空。

天色暗沉，快要天黑了。

他阴侧恻的表情，简直比天空还要难看。

芊芊这时候倒是有几分想笑了，她的脚步声重重的，见芊芊回来澹台烬冷声说：“叶芊芊，我成废人了，你是不是觉得可以把我带回盛国，让我变回那个任人欺负的质子了”

芊芊嘟囔道：“明明想要人救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话吗？”

澹台烬不讲话了。

芊芊想起来，以前在府中面对下人们，他挺会装的。面对自己时也是这样的，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的态度就变得恶劣起来了。

芊芊蹲下，吸了口气，用力抱起他。

她一来一回，气喘吁吁，怀里暖得不可思议。澹台烬的身体靠在少女稚弱的身上，闻到了她发间的香味。

少年沉得她步子踉跄，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芊芊勉强把他弄到马背上。觉察她会救自己，澹台烬出乎意料地安静了下来。

芊芊哼了一声，如果不是去过他的梦境，她铁定会被他欺骗，以为他真不怕死。

天地生万物，这世上兴许没有人比澹台烬还想要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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