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双方对峙着。

“又一个？！”楼顶上一个青年指着苏九儿，跟那个男子说道，“师父，这……”

只见那男子不知何时已经翘着二郎腿坐在了天台边缘，好生危险。

青年又用蚊子一般的声音喊了一声，他怕惊动到下面的人，男子才慢慢说道：“连她都来了……这次不用我们出手了。”

青年的脸孔狠狠地抽动了一下，虽然没说什么，但他无奈而带有几分鄙视的眼神，表达出了“你好像压根儿就没打算出手吧，刚刚要不是那小子和那树妖对持，然后又是那火系妖怪出手，要不然那小子就要死了。”的意思。

回到地上，双方依然互相对视，眼睛快像是要出火花一样。谁也不肯先动手，等对方出手能侦测并判断对方实力，兵法中的又不少古语是针对先发者的。

“咳咳！”封夕突然咳了两下，吸引了苏九儿的目光。

她看向封夕。

发现封夕脸色苍白，嘴角还血溢出。

“咳咳！”封夕又咳了两声。

“……”苏九儿呆了两瞬。

反应过来后，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复杂，同情、怜悯、难过、无语、日狗、幽怨、纠结、不甘、无奈……凡所应有，无所不有

“九儿，我没事——”封夕想要解释却发现心口一闷，转而又咳嗽起来，“咳咳咳”

“你，打伤了他？”苏九儿伤心地看了一眼封夕，目光重新落到红发少女上，阴森无比。

红发少女看了他一眼，一笑，火上加油似的道：“是啊～刚刚打和大大出手，虽说我重伤，但他离死也不远了哦～”

苏九儿不笑了。

“身为植物木系的妖怪，自出内丹以来只有区区几年的修为……”

红发少女只觉得眼前一花，苏九儿不见了！好快的速度！

苏九儿一只玉手拍在了红发少女身上，“你以为吸收了他的精血，就能为所欲为了？”

好快！红发少女猛地回头，以她的修为，竟然看不出对面这狐妖的深浅？！

轰！苏九儿原地不动，全身都散发出元素极其浓郁的火焰，红发少女被迫得退了好几步。

嘭！红发少女一拳砸在地上，无数藤条拔地而起，向苏九儿呼啸而去。

苏九儿脸带微笑，也没出手，只见藤条一靠近她就会被火焰燃烧得一点不剩，连灰尘都没有剩下。

红发少女脸有惧色，虽说五行火克金，木生火，但那毕竟是五昧狐火，遇万物皆可化，连遇到克火的水都可以丝毫不畏。她身形后退，突然往身后的大楼跑去。

苏九儿紧盯着她的背影，快步就欲跟上，却闻封夕虚弱说道：“九儿……小心点。”

苏九儿看着他的目光充满了温柔，她丢下一句，“别闷着了，松下胸口，等我回来。”说完就往入口走去，封夕看着她夕阳衬托着的背影不禁呆住了。

哒哒哒——

穿着运动鞋的苏九儿走进了大楼，突然唰唰几下，藤鞭把她捆住了。

“又来？”苏九儿笑着道，“明知道这些～对我没用的啊～”

从天而降一面用藤蔓编成的巨网，苏九儿秀眉轻挑。

“本来～也没指望这些对你有用啊～”如同鬼魅的声音从四方八面传了过来，苏九儿四周望了一下却没见到人影。

“只打算～”又是唰唰几下，又有大批的藤鞭把大楼的柱子和支撑点缠了起来。

“拖延你，五秒钟，而已～”红发好女的声音如同天外佛音一般震在苏九儿的耳朵而分辨不出位置，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秘技。

如果这时有人在这大楼的对面楼顶上，以男子和那些年轻人的视角往对面看去，会看到无数藤蔓从四面八方“涌入”了这栋废弃的大楼，并卷住了外面的柱子。

咔——！！直见环环相扣的藤蔓猛一收紧，在它们面前就像是豆腐一样的柱子崩裂开来。

封夕在大楼外二十米开外，看到大楼呈现出这个状况，他惊呆了——

苏九儿还在里面！！！

轰隆隆——

封夕硬咽着走到那片残砖败瓦前，“苏……九儿？”大楼已然崩塌，苏九儿还在里面没出来！

吧嗒，一双赤脚走了出来。

封夕满怀希望地抬起头，“是你吗，九儿……”

“哼～不过如此，我还以为多厉害～”传来的不是苏九儿特有的磁性而妩媚的声音，而是另一种妩媚，却让封夕感到有一点恶心。

“你！！”封夕看见走出来的是毫发无损的红发少女，不禁气哼道，紧绷的胸口却牵动了伤口，让他疼得说不出话来。“呃……”

“感觉如何？”红发少女缓缓走近了跪倒在地的封夕，道，“小情人就这样没了，绝望吗？”

她的纤纤玉手抚上了封夕的脸，封夕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她施为。

“只要吸收了你，我……”

突然，作为妖怪的本能直觉让她浑身一颤，汗毛竖起。

铮——突然，后面的那堆被红发少女认为是废土的崩塌的大厦残砖，从内部发出了一道耀眼的光芒。与封夕之前发出的尖锐的金光不同，这光芒的颜色更偏向于爆炸时的橙红色光波——

轰！！！果不其然，不出红发少女野兽般的预料，大楼，或者说剩下来的大楼，炸了。

“实力确实不错……”苏九儿从光芒中飞出，居高临下却没用正眼看着红发少女，慢慢地说道，“作为一个连法宝都没有炼出来的小妖……”

红发少女一脸惊诧地看着“死而复生”的苏九儿，她被一股前所未有的气息笼罩着，动弹不得。

“只是可惜……”苏九儿走前几步，金色的眸子在夕阳下闪闪生辉，“你遇到的是我。”

话毕，手指一点，狐火呼啸而过，一道火痕在空中亮起。火焰甚至未到，无法抵挡的红发少女就已经被气浪所掀起，飞出去十多米远撞到了墙壁上。嘭！

苏九儿没有再往前走，淡漠地打了两下手指，两道光柱直溜溜地袭向红发少女。红发少女在墙上也是完全动不了，眼睁睁地看着两道火焰威力达到了极致所形成的纯粹的光柱向着自己攻来。

唰——

红发少女没有半点紧张和害怕的神色，因为这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她只看见了苏九儿打了两下手指，然后自己眨了下眼睛，一睁开眼睛就看见——

自己的左手和右腿都不见了。

没错，是凭空消失了，火焰把它们吞噬得一丁点不剩，只化为绿色的光芒缓缓在空中消散。

红发少女看着这熟悉的绿光，她想起了她的族人和爱人……

“咳！”她痛苦地咳嗽着，手和脚的伤口处已经化为了原形，活生生就是树木的枝条。

仓促间失去了一条腿的红发少女反应不及，啪地摔倒了地上，一只手勉强地俯撑着身体，大口大口地喘气。

那伤口处的树木本源遇土生根，却被苏九儿再次无情地切断了。

“终究只有这么点修为啊……”苏九儿冷淡地看着她，没有丝毫的同情。此时，她的狐耳耸得高高的，或者说，从战斗一开始就没下来过。

“凭什么……”她轻喃，“凭什么你要站在人类那边！凭什么！”

苏九儿蹲下身子，板起红发少女的脸孔，说道：“工藤新一曾经说过，‘无论你遭遇了什么，都不能成为你滥杀无辜的理由’。”

红发少女咬牙切齿地瞪着苏九儿：“我不会放过人类！！永远！”

“看来用封夕爱看的漫画里的名言也是说不通了啊……”苏九儿摇了摇头，“不过，我有个信条。”

红发少女狰狞的表情仍然不改，狠狠注视着苏九儿。

“‘若犯我，必奉还。’。这是我的信条，也是我这么多年来坚持的。”苏九儿居高临下地说，“我不关心你的事，你以前杀了那么多人我也不管，我不喜欢多管闲事。”

她顿了顿，继而冰冷地继续说道，“但是，你若触碰到了我的底线，也就是对我保护的人出手，那我就不能不管了～”

苏九儿说完这话，最后轻轻地说道：“毁了你自己的内丹，打回原形吧。”

所谓内丹，是妖怪修炼到了一定程度最初炼出的东西，记载着妖怪的修为、记忆、灵魂等物的联系物品，故以，比正常人类的大脑还要重要。

不过，丧失内丹并不会丧命，只是会打回修炼前的原始形态，丧失记忆及思考和学习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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