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道别

林知祎看着那个转身离去的背影。看着莲池的荷花有一些失神。

“我们走吧！”杨怀仁拍了拍她的肩说道。

“嗯，怀仁，你会觉得我是不是很自私？完全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还有你！”林知祎看着莲池的倒影，被鲤鱼追逐打散了，泛起一圈圈涟漪，让她的心一瞬间有些落寞。

杨怀仁来到她面前，蹲了下来。伸手拉住她的手，那带着些许灰色的眸子对上林知祎那双有些迷离的眼神，平缓说道，“知祎，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他们都拥有了自己的幸福！是因为你啊！”

林知祎并不是想要听到如此安慰人心的话语，她只是想要找到心安处。

“那你呢？”林知祎的眼神带着愧疚与歉意。

“知祎，我们已经拥有了那么多的爱，我们的爱并不会因此而终结，只是提前刻骨铭心而已。”杨怀仁的眼里带着诚挚与爱意。他以前以为他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可是当她被几个醉酒男子调戏的时候，她求助的眼眸让他多看了他一眼。

“怀仁，以后别让自己那么累了！不然我会在那边很难受的，好吗？”林知祎倾身向前，右手缓缓抚上他的脸颊。她小心翼翼又珍重至极，因为她知道。面前这个爱人，她就快要慢慢失去这个人了。这次回去后，她可能就只能一直在那个房间里了，她内心很讨厌房间里的药水味道，手臂上的针眼琳琅满目。她捏了捏手臂，她曾经想要放弃治疗，就那样睡过去就好，可是看着林父脸上自责的神情，她还是愿意去受这份罪，让林父的内心能得到一份安宁。

“好！”杨怀仁回答这句之前，他的头埋得低低的，他等了很久，才抬起头来回答。他做得到吗？为了她，他想一定可以的。

他们回去的时候，头顶星光。他们一起抬头仰望着，似乎今夜的星光比哪一天都明亮了许多。院子里早已聚集了很多人，里面的唤声笑语或许是唯一值得慰心的，大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笑着迎了过来。

大家都正常聊聊生活，与以前并无差别，大家似乎都在回避林知祎生病的这个话题。他们弹琴作赋，吟诗唱曲，他们还依旧是那般少年光景，他们还没经历过任何磨难。

马玉兰喝了一杯酒，借口去了洗手间，她一直按着按钮，冲着马桶的水，独自坐在上面悄悄捂脸哭了起来。

林知祎自己转动着轮椅，来到菜园边，透过柠檬树，看着天上的弯弯冷月。

杨怀仁靠在不远处的桂树旁，盯着那个仰头赏月的姑娘，不知在想些什么？转角处的花坛边，江云看了看林知祎，又看了看她身后的杨怀仁。也仰头看着天上月，夏梅左右看了看，盯着江云看了一会儿，才把视线又放回到林知祎身上。

林辉拉着姜文静坐在梯坎上，看着那两道身影，李伟揽着刚从洗手间出来的马玉兰也坐在了旁边，替她揉了揉有些红肿的双眼。赵圆圆和张芬芬也并肩坐在旁边。他们身后的林父和张祥，及上官宏看着那一群年轻人的身影，互相对望了一眼，举杯一口喝了下去。

次日，冷雨打着寒窗。林知祎与大家互相拥抱道别。杨怀仁抱着林知祎，马玉兰替他们撑着雨伞，就在一切就绪的时候，杨怀仁站在车门边，突然弯腰亲了林知祎的额头，“珍重！我的爱人！”

“走吧！”林父在林知祎旁边对着前面的司机说道。

所有人看着车子消失在大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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