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不是说过无论辞儿是人还是魔都不会抛弃辞儿的吗!?”
“……这难道不是您说的吗?”
慕容辞无力地跪坐深渊谷前,满脸泪痕苍白如纸,嘴里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说出了那些话。
“你是魔族之子!”
“终究会是个祸害!”
任凭慕容辞再怎么解释,秦月笙仍不动摇,那个曾经熟悉又清冷如月般的面容忽然在慕容辞的眼中变得很陌生,仿佛从未见过这个人一样。
一把冰冷刺骨的剑狠狠地刺入血肉之中,拔出时那喷出的血都沾遍了剑身,染脏了那件一尘不染的白衣,以及那个冷峻的脸上,却依旧用那冰冷如霜的目光看着慕容辞慢慢跌入了一望无际的深渊谷中……
“啊——”
慕容辞再次被梦惊醒,双手捂住了那伤痕处,忽然感到心脏一旁的伤痕在隐隐作痛,一股灼热的刺痛感一抽一抽的,这个伤疤正是秦月笙所致。
明明伤已经好了许久,可为何还是会如此之痛?
慕容辞始终忘不了他。
回忆中的秦月笙似乎还是如此刻薄,不喜言笑,一把月华剑,舞一曲离殇,一谱繁花落尽将慕容辞打得节节败退,可当时的慕容辞可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毛头小子了。
慕容辞堕仙剑在手,断魂曲四起,尽管秦月笙的繁华落尽再怎么精妙绝伦也难以阻挡住那堕仙剑的一击,况且秦月笙还受了重伤。
“辞儿,收手吧。”秦月笙似乎还像慕容辞年少时一般,循循教诲。
“是你逼我走到了今天,叫我收便收,你当我是谁?当年的那个傻小子么!?”慕容辞早已杀红了眼,原本雪亮柔和的堕仙剑忽然燃起了熊熊鬼火,慕容辞的眼眸血红色染尽一片,宛若堕入凡尘的仙人,坠入魔道的凡人一般。
“辞儿,这都是天命啊。”秦月笙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嘴角的血痕却早已凝固了,心亦是如此,“不要再继续下去了,你控制不住它。”
“是你让我真心付出倾心相待,可你却欺骗我、抛弃我、背叛我,亲手把我推下炼狱不如的地方!?这是为什么!!?”慕容辞每说一句,就走近一步,嘴下不肯不饶人。
“我现在变强了,天下还有谁人敌得过我。可你知道吗?我在深渊谷这种黑暗地狱是如何活过这几年的!?”
“我每天都在想师尊为何会这样对我,为何连一点解释求情的机会都不肯给我。”
“我想了那么久,终于想明白了。”
“那些都不重要,我要做我自己!只要将你们都赶尽杀绝,狠狠地踩在脚下,我就可以独占你一人了,师尊。哈哈哈哈!”
慕容辞肆意放笑着,笑声中似有一丝苦涩,而看向秦月笙的眼神却不在是从前的仰慕尊敬之意了,而是带着一种强烈的占有欲。
真是个疯子!
虽是不得已而为之,可慕容辞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变成一个嗜血狂魔报复社会的大魔头,他真是有很大的责任。
秦月笙的本意是为的就是让慕容辞远离仙魔纠纷,好好活下去,可他做的一切,非但没有起到正面作用,反倒是慕容辞的仇恨怨愤更为刻骨铭心,恨不得将秦月笙撕碎。
“辞儿,不要再执迷不清了。”
慕容辞见他神色忽然柔和下来,不由怔了怔,这是从未见过的师尊。
与此同时,慕容辞感到头痛欲裂,一阵断骨裂筋之痛随之而来,自己的身识逐渐模糊了起来,堕仙剑中的怨灵喷涌而出。
只听秦月笙柔声道:“别让它迷惑了你的心神。”这一声听来,恍惚中让慕容辞如尤置身当年仙盟之战中初次见到秦月笙的场景,仿佛还是当年的白衣剑仙。
慕容辞却越发难以自持,脑中似有千仞利剑翻滚,无数条怨灵攀上了他的身体,侵蚀着他的血肉。
慕容辞正剧痛难耐,恨不得全然发泄出来,将世人都杀尽,忽然被人轻轻环住了,熟悉的檀香木味涌入心肺。
一股灵力仿佛将久旱之后的旱地滋润养补,洪水般涌入慕容辞的体内,将被绷断的筋骨与被腐蚀的血肉修补痊愈,瞬间就把正与他僵持许久的怨灵给扑杀了。
“是我故意推你下深渊谷,我从一早就知道你是魔族之子,即便如此我也想保护你,但我是轩辕派的掌门人,不能护你一辈子了。”
“那本《魔尊秘籍》是我扔下去的,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东西,这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灵力依旧源源不断地注入慕容辞的体内里,可秦月笙的身体却是越来越冰冷了。
“辞儿,既然天命难违,那便让师尊一人独自承受吧,这也算是还你的……”
说完,秦月笙便无了生息,整个身子都挂在了慕容辞的身上,就如一张纸片一般,苍白无力。
“师尊!!!”
“啊啊啊啊——”
一代剑仙就此陨落,轩辕派逐渐泯没在江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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