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生命的重量

纲手：现在是一小时零十分，小夜，你的感觉如何？

纲手坐在病床边，头也不抬的询问着少女，手里还拿着一个记录本在写写画画。

透夜嗯，不是太好，内脏开始有痛感传来，很有可能有轻微出血现象，四肢逐渐用不上力气，视线略微模糊。

少女有些疲惫的声音传来，让纲手不停地写写画画的手有了一丝停顿。

纲手：……继续观察。

纲手：两小时二十五分，现在的感觉如何？

透夜有、有些难受，已经完全感受不到四肢的存在了，耳鸣，恶心，痛感加强……

透夜……还有，口鼻耳出血。

纲手沉默了一下，手背上已经爆出了青筋。

慢慢从怀中取出手帕，纲手动作轻柔地将少女脸上的鲜血擦拭干净，然后轻轻抚摸了一下她苍白的脸颊。

纲手：……要撑住啊！

纲手：第三个小时了……可恶，不能再拖了！小夜已经失去了意识，再拖下去，随时可能会有生命危险！静音！静音！叫人，立刻开始手术！

静音：什么？信息还没有收集完全，现在就要……

纲手：没时间了，再拖下去，两个人的性命可能都保不住，尽力一搏吧……

静音张了张嘴，看着纲手忙碌的背影，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转身快步跑出了病房，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紧张的纲手了，看起来仿佛是苍老了许多一样……

被少女制住的小纯和白早已经苏醒过来，但是少女却已经开始了试验，所以两人也完全没了办法，只能默默的等在病房外。

手术室门上的红灯依然在亮着，已经持续了快一天了，里面的护士进进出出，很是繁忙。

小纯也拦下了几个护士询问了里面的情况，但是这些小护士都只是在打一下下手而已，对于手术的情况也是语焉不详，问了几次小纯也只好放弃，坐在一边和白默默的等待着。

白原本应该能够进去手术室里帮忙，但是却被纲手拒绝了，理由是，在面对少女的惨况时，太过感性的白很有可能会帮倒忙，所以白也只好等在外面。

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外面的月亮升起了又落下，白和小纯却始终等在门外，默默地祈祷着。

突然，两个人心中一跳，似有所觉，抬起头看着手术室大门上的红灯。

刺目的红灯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但是两人却一眨不眨的看着它。

如果手术成功了，那么这盏灯会变绿色，如果失败了……则会直接熄灭……

小纯和白的心慢慢提了起来，紧张的看着红灯。

红灯的亮度开始减弱，闪亮的血色光芒逐渐熄灭，小纯两人的心也随着慢慢下沉。

最终，灯，还是熄灭了……

温暖的阳光透过打开的窗口洒在窗台上放置的一束兰花上，花瓣上的水滴滚动了几下，将一缕阳光投到苍白的少年脸上。

少年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尚有些迷茫的少年慢慢回忆起了昏迷之前的事。

心里猛地一惊，他睁大了眼睛。

君麻吕：透夜大人！

慌张地扭过头，在看见另一张病床上躺着的少女时，心中的焦虑一瞬间就平复了下来。

君麻吕：透夜……大人……

此时躺在另一张病床上的少女正安静的闭着眼睛，脸颊显得很苍白，神色安详，像是一朵沉睡中的莲花。

慢慢坐起身子，少年静静地看着旁边的少女，脸色显得很复杂，最后，他轻轻地叹出一口气。

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少年穿上为病人准备的拖鞋，慢慢站起身子，用手扶着墙慢慢走到少女身侧，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看着少女安详的面颊，君麻吕沉默着。

如果不是还有着浅浅的，若有若无的呼吸，少年几乎要以为少女已经遭遇了甚么不测，这样安静，苍白的她，看起来，实在是太让人心疼了……

我该，如何报答您……透夜……大人……

少年的眼神很温柔，像是春日的阳光。

他慢慢伸出一只同样苍白的手，颤抖着伸向少女的脸颊，想要轻轻抚摸一下，但是却在即将触及的时候又缩了回来。

如此反复了两三次，他抬着手，脸色复杂，终究还是放下了手臂，留下的，只有一声深沉的叹息。

突然，少女细细密密的睫毛有了轻微的颤动，君麻吕心中一惊，赶忙挺直了腰，紧张的注视着少女的脸蛋。

过了一会儿，少女终于睁开了眼睛，微微眯着，失神的看向天花板。

透夜这里是……哪儿？

君麻吕急忙端过一边的床头柜上不知道谁倒的一杯水，然后关切的看着少女。

君麻吕：这里是医院，透夜大人，您感觉如何？要不要喝一点水？

听到君麻吕的声音，少女迷茫的转过头看着他，眯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脑子才算清醒了一点。

原本半闭着的眼睛立刻睁圆了，她惊喜的看着床边的少年，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是试了几次都又滑了下去。

君麻吕赶忙用没有拿着水杯的另一只手扶住了少女，让她稍稍的坐起了一点，又将枕头垫在她的脑后，这才让少女舒服了一点。

透夜君你没事了吗？身体感觉怎么样？

没有想到少女居然会问这样一句话，少年身体一震，手里的杯子差点掉到地上。

君麻吕：在下……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透夜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少女显得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就连昏睡中都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脸上露出了轻松地笑容，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出醉人的光晕。

这是……为了，我吗？

君麻吕微微低下头，眼中略有些湿润。

一只苍白细嫩的小手突然轻轻触摸了他的脸颊，他怔怔的抬头看向倚靠着的少女，少女脸上带上了些许担心，用着稍显虚弱的声音关切的询问着：

透夜怎么了？是身体还不舒服吗？靠近一些让我看看……

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少年突然伸出手一下子握住了脸颊上的小手，紧紧的看着病弱的少女，脸上的表情仿佛要哭出来一样。

君麻吕：请不要……对我这么好……不值得啊……

红灯最终还是熄灭了，但是小纯和白还没来得伤心，艳丽的绿色又充斥了整个灯泡……

两人都有些呆愣，人生的大起大落，让人的心情跟着跌宕起伏，其中细节不好向别人细说，却让两人此时仿佛虚脱了一样。

相互对视一眼，两人拥抱在了一起，忍不住的小声啜泣起来。

赤叶纯：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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