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没有明天的梦（中）

梦境

大门，并不向自己敞开

东方铁心站在门前。她不清楚自己何时到了这里，但她依稀记得自己困得睡着了。这也许是个梦，但却那么真实，像发生过的一样。

也许，这是暗影魔帝的记忆——潜藏在记忆深处的东西，往往是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她并不喜欢去打听别人的秘密，这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

不过直觉告诉她，这里面有她想要的答案。

既然不给自己开门，那么就自己打开。

于是她推开了大门——

破败的宫殿之内，天花板摇摇欲坠；到处都是死人尸体——有的低着头，像在哭泣；有的举着手，像在祈祷；还有的在逃跑。鲜血不断地从尸体上流下，看来，他们还没死多久——只是看着这血淋淋的一幕，普通人肯定会心惊肉跳，呕吐不止。

不过铁心保持着冷静。

她记得这一切，这是她干的——当年从血王手中抢过魔帝位置时，在行政大厅上，她亲手屠戮了所有抵抗她的大臣。

只不过，坐在血之王座上的人，是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人——那冰冷的微笑，那深邃的眼神，脑子中装着无数的阴谋诡计，不惜一切代价实现目标的人——暗影魔帝，拓跋弘毅正悬坐在王座之上。

“哟，你来了？”

“看来你一直在等我。”铁心警惕着向前走去。对于这个男人，她实在找不到信任的理由。

“嗯，一直在等你。”

“你还没死呢？”

魔帝冷笑着摇摇头：“真不会说话。我早就死了，现在是我的元神在和你对话。”

“先告诉我，你是如何找到我的？”铁心问道。

“这世界，从来没有单向通行的道路。”魔帝玩弄着手中的玉佩：“等你梦醒时，你就会明白一切。总之，我先告诉你我想说的：我知道了未来。”

“预言吗？那可真是神奇，怎么没把这个能力留给我？”

“这不是我的能力，怎么留给你？还有你能不能改改说话的语气？怎么说我也为和平做出了一份贡献。”

铁心摇摇头：“直觉告诉我，不能轻易相信你。”

“不信任就算了，你还想问笔记的事情吧？”

“没错。”

魔帝脸上冰冷的微笑从来都没断过。他招了招手，示意铁心上前。巨大的桌子上，零零散散摆着不少棋子。

“这是什么意思？”铁心一时糊涂了。

“自宇宙诞生之初，只有一种力量存在：光。物质的燃烧产生的光，就是宇宙最单一的能量形式。”

魔帝放下白色的棋子后，又拿起了一些黑色的棋子：“渐渐地，光与其他物质相互作用，形成其他能量，比如暗影，自然和邪力。渐渐地，能量和物质牢牢结合，形成生命之力。渐渐地，又形成元神，有了死亡之力。至此，六种力量渐渐构成了如今无数个充满生命的世界，文明也就此诞生了。”

“初步形成的无数文明，彼此之间同时存在合作、同盟、矛盾和冲突。历经过上万年的角逐，有两个文明站在了巅峰位置——万神域和黑暗界。由于两个文明都很强大，谁都希望将对方彻底打倒，便爆发了旷日持久的大战——神魔之战。双方在无数个世界争夺着力量和统治地位，为的是扩张自己的实力，从而将对方彻底打倒。”

“看来，我们的世界就是棋盘上的棋子喽？”铁心问道。

魔帝微笑着摇了摇头：“棋子和棋手从来都不固定，既然站在老大的位置，就要肩负老大的责任。不过这都是后话了。随着两个文明的大战延续，他们盯上了一个地方——冥界。”

“争抢冥界有何意义？”

“南宫问天应该和你分享过，冥界分万神域，轮回殿和死狱三部分——可实际上原来只有两部分，即轮回殿和死狱。冥界的存在是了维系世界的稳定。当某个生物死后，他所具有的力量若不及时处理，会产生巨大的灾难。冥界，尤其是死狱存在的意义，就是将这些力量炼化成原始的光芒之力，然后投射到宇宙中。”

“不过嘛，后来万神域就控制了冥界。他们改变能量的流动方向，将产生的源源不断的光芒之力夺取过来供自己所用。万神域的力量因此而迅速变强，在神魔之战中处于攻势；由于任何生物的力量都能转化，因而万神域会发动无数战争，只要有战争就会死人，只要死人就能从元神中提取能量。”

铁心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样来看得话，万神域纯粹是靠战争崛起的。就像那些贩卖火药的炼金师，他们发的都是战争财。

“不仅如此，万神域还施展了其他方法：比如他们设立审判官，从而拉拢那些忠于万神域的强大元神，而将那些有威胁的元神打入死狱，炼化；此外他们还向许多世界传达神的旨意：这个世界需要的是平衡，正义或者邪恶都不应该彻底消失。你想想，偌大的宇宙尚且因为万神域和黑暗界而战火纷飞；而具体到某个小世界，两种力量同时存在，不就只有通过战争解决问题了吗？”

“这是个。。。谎言！”铁心有些震惊。

魔帝点点头：“不过，黑暗界也不会就此认输。除了发动大规模战争以外，他们还向玉龙国世界发动进攻。”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盯着我们的世界不放？”

“有很多原因，人口，面积大小都是考虑因素；最关键的，你们的世界最靠近冥界。”

魔帝放下手中的玉佩：“这下你就明白了。”

铁心先是愣住，随后感到一阵眩晕和恶心，因为这让她想到了千年前魔族入侵玉龙国，想到了天地盟主、玄天邪帝的暴行，想到了上林城瘟疫。这么一来，其实是这个世界在独自抵抗着黑暗界，想必万神域一直在暗中观察，期待两败俱伤的形式出现——但想象中的情况并未发生，相反，这个世界真的做到了，这反而让万神域失去了干预的借口。

假如这个世界如此，想必还有千千万万个世界都遭到了这样的打击——而沾满鲜血的刽子手还在审判厅里面名正言顺地审判他人的罪孽。

“之前提到的死亡审判。”魔帝站起身来，走到铁心旁边：“拥有黑暗力量就是最大的罪恶，无论你生前做过多少好事，你只有被炼化的结局。我很早就知道死亡的审判，所以将力量交给你，从而顺利活下来。”

铁心冷冷地看着魔帝，后者脸上的微笑消失了。

“有什么，办法吗？”

“武力反击肯定是优先排除的，以你们的力量，尚且不足以对抗万神域和黑暗界。”

铁心咬着嘴唇，握紧了拳头。

“我挺喜欢你倔强的样子，就像垂死挣扎的小鱼；不过，我这儿还是有办法的。”

“什么方法？快说！”

魔帝转过身去，拿起棋子指着铁心：“你能出得了这个价，我就告诉你。”

“我能承受任何代价，请快讲。”

“随便答应别人的需求，可不是成熟的选择。”魔帝冷笑着放下棋子：“不过你也只能接受，因为这是未来。”

这时，宫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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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铁心的梦境其实有三部分：

1.回忆，有关拓跋弘毅过去的回忆

2.未来，因为铁心的元神和元始天魔建立了联系，因而可以趁机利用天魔的预测未来的能力（只不过铁心并未主动使用过）

3.联系，因为拓跋弘毅也和元始天魔有联系，沿着这条线，他们二人的元神可以取得联系。

注2：冥界：参考生态系统中分解者的作用

注3：超负荷：给用电器提供合适的电流，用电器就可以持续消耗电能；但如果提供超量的电流，用电器就可能被烧坏——依据这个类似的原理，黑暗界发动全面的大规模战争，让过多的亡魂涌入冥界，希望使其崩溃。这就是在《魔族篇》中提到的“最近多了几千万亡魂”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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