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间断拼凑的幸福 卡门视角

“小白，你不累吗？”

“没事，我还能坚持。”

“可是……你这两天晚上应该都没怎么睡吧？”

“昨天凌晨起我就睡了，昨晚到现在我确实没怎么睡，不过不要紧啦，小红，我不觉得很累。”

“可我今天都补觉了。”

“别小看宅男熬夜的能力啊，小红，放心吧。”

“好吧，我相信你，这次也相信你。”

玛丽娜暂时与我分别，到莱拉家附近的角落里变身，而起则要用无人机监视莱拉，帮助玛丽娜识破“沃皮娜”的幻术。

不过，她走过去，还得要几分钟，趁着这段时间，可以和小白交换一下情报，顺便抽空享受这短暂的二人惬意时光。

“不过，小白啊，别勉强自己，你本来也不必一直帮我，如果累了想休息的话，我可一点也不会介意。”

“没事，小红，我会一直陪着你，即使我不能相伴在你身边。”

这句话可太感人了啊，小白。

我清楚，我们的关系并不如玛丽娜和艾俊那般，就算命中注定，也难以生死相依。从始至终，他只是我待在国际恶联时用偷来的手机交到的网友，只是帮助我完成一次又一次偷盗计划的黑客助手。不像瓢虫少女和黑猫诺儿，共同承担守护城市的责任，面具之下又是双向暗恋的苦情伴侣。他不过是为了我“用爱发电”而已，即使不做我的搭档，他也是一个高中年纪就学完本科课程的天才少年，他原本可以有更好的人生。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一定要同国际恶联抗争到底，一次又一次在内心发誓阻止他们的每一次计划。这一路的颠沛流离，四海为家，我，连同扎克、艾薇、小白、影子先生，我们付出的代价太多太多，沾染的黑血也愈发沉重，我们别无选择，无力回头，只能一路向前，风雨无阻。

月光播撒深夜的讯息，高跟鞋踩上巴黎的夜景，我插着兜走出暗巷，难过又美丽。黑夜中，只有一条危机四伏的小路任我前进，白昼看不到漫漫长夜中的繁星。

“对了，我把无人机拍摄画面共享给你了，你来操控无人机吧。”

“近距离即时性跟拍就交给我负责吧。”

我坐到敞篷跑车上，戴上兜帽，拿起旁边的咖啡，一边啜饮，一边操作手机上的触屏遥控器——这个无人机有两种操控方式，既以我的手机为基站，接收不知道多远处的玩家发送的指令，又能直接受我手机上的触屏遥控器操纵。如果我有别的事要做脱不开身，小白便可以远距离下达一些简单的指令——比如让其定点定向移动，保持悬浮，打开或调整摄像头，在某处停飞待命等。

无人机摄像头的画面中，独居的莱拉依旧在自己的房间里熟睡。她把项链戴在身上，显然依旧有所防备。她的卧室门、窗都紧锁着，不用点蛮力显然没法轻易打开，也保证只有有人闯入，她能立即惊醒并变身为“沃皮娜”逃走，可真是个警惕心机的女人啊。

我将摄像画面和遥控器分屏显示，在另一个界面中拨拉记下，让普通光学摄像转换为红外光学摄像，确认了那个房间里大红大黄的红外探测人形身影确实躺在床上——这种摄像方式会让周围的物体变得模糊不清，但却能轻易看透莱拉的幻术。此外，这个无人机上有安全防撞系统，在危险时，会优先无视我的指令自行避开障碍，也就不用担心红外摄像视角下对障碍实体的实现模糊而撞墙了（当然，这个由我自己设计、玩家编程、扎克和艾薇利用人脉获得成品的无人机还有很多高级的黑科技，比如它会发出特定频率的次声波与超声波，驱赶附近的鸟类和蝙蝠，避免在飞行过程中和这些小东西相撞）。

“玛丽娜，能听见吗？”

“很好，声音很清楚。”

“你还要多久就位？”

“走了一半的路吧……我有些渴了，去旁边的便利店买了瓶水，反正顺路。”

“没事，莱拉还在家中睡觉，她的两个窗户从内部上锁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就直接破坏窗户呗。”

“尽量还是想想损失小一点的方法……吗？”

“没事，…哦，对，卡门小姐还没见过吧。莱拉是被黑化蝶黑化的，所以，在战斗过程中，我们造成的破坏都是由黑化蝶引起的。如果我利用幸运力量释放黑化蝶的话，在净化黑化蝶后，我能播撒幸运力量，将我们战斗中造成的破坏修复。”

看来玛丽娜也毫不隐瞒她的能力中偏离科学的部分了，这样的能力似乎只遵守独立定义的法则，也没有任何强度的限制——说起来，玛丽娜确实挺厉害的，她的实力更胜于我。

毕竟，她打败了我那么多次都没抓住的纸星星啊。

“所以，怎么样，卡门小姐？…你是不是有走神了。”

“嗯，今晚月色真美。”

“好了，等会事情结束后我们一起看月亮也不迟啊。”

“也对……等等，你是不是说了一起。”

“没…没错，反正我们一起行动了，你…特不着急去别处嘛。”

“噗嗤！”

果然，傲娇是这样的，特有的会对他人的好意而碍于面子地羞涩啊。

“笑什么啊，卡门？！”

“没什么，你的想法可以的，如果能播撒幸运力量的话就这么做吧，你还要多久？”

“我能看到莱拉住的那栋房了，我去找地方变身。”

“那等会就位了跟我联系，我帮你盯着摄像画面。”

“好的，卡门小姐。”

我如同电话接线员一般，找准谈话的空隙，就小吸一口提神醒脑的苦咖啡，刚刚挂断和玛丽娜的联系又转而联系小白。

“在很玛丽娜聊天吗？”

“嗯，猜得真准，小白。”

“我能看到你们的通讯记录的，她也是你的女人了啊。”

“……少胡说，小白！哪有这么说话的！我只是……我只是跟她关系不错、暂时合作而已！”

我心知肚明，自己也是个纯粹的傲娇，但也许跟玛丽娜一样，虚心接受，死不悔改。

“怎么了，小红？你确实女人缘挺好的啊，你看，除了玛丽娜外，还有艾薇、你老家那个摔跤手、影子先生的侄女、从国际恶联叛逃的那个姑娘，那个假扮过你的日本学生、演京剧的关先生的女儿，如果硬要算的话希娜和布伦特教官不也是吗……喂，卡门？”

“等下，让我先缓缓。”

我听到小白报账一般念我的“黑历史”，惊得没忍住，将一大口咖啡吐到了方向盘上。然后被小白一道又一道地精神冲击重创，双手扶在方向盘上，大喘几口粗气。

“真有你的，小白，这笔账我记着了。”

“拜托，‘芳心纵火犯’又不是什么贬义词…我知道你其实是很纯粹专一的人啦，也许那些女孩都只是相当仰慕、欣赏你吧。”

“对啊，我确实有这么厉害。”

听到小白这么夸夸，我就也干脆自卖自夸，飘飘然地笑笑，将座椅向后倾斜，盘起双腿，换个舒适的姿势接着交谈。

小白，这闲聊的时光，与无线电彼端的你，都甜蜜无比啊。

虽然我们没法一直享受这样的甜美，也不必太过兴奋。但，在短暂的温馨里，彼此调侃，也可以纵情燃烧。

尽管这之后总会回归寂寞的冷静，但中途的一切闲言碎语，都是过程中美好的回忆。

“小白，还有一件事。”

“说吧，小红。”

“你能查到看着希娜和纸星星的看守所的监控讯息吗？”

“我早就在看了。她们被关押进看守所后接受了审讯，其中纸星星暂时以流浪、非法持有武器和疑似恶意伤人为理由。她的身上检测出了玛丽娜的血液。”

“嗯，那审讯发生了什么？”

“她们都拒不承认，她们解释自己的奇装异服是cosplay，武器是作为外地人防身用的，虎女说是你偷了忘忧之香后嫁祸给她的，而且她们都通过了测谎。”

“这倒挺正常，我们当初在国际恶联，特工转正的时候测谎成绩就得保持三次均在90分以上，两次定时常规和一次不定时不知情突击。”

“此外，虽然通过了测谎，但是她们还得接受国际刑警的调查。”

“我上次被捕后就让扎克和艾薇调包成国际刑警劫走我了，估计算是不经意间打草惊蛇了。”

“总之，她们一时半会还出不去，似乎也没有国际恶联的来劫狱。如果发生突发情况我会告诉你的。”

“没来劫狱吗……希娜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纸星星是个孤儿院的小疯子，估计在警察那边查无此人。而且她们干了不少事，还有利用价值，如果她们能自己出逃的话并回归组织的话或许不会被清除记忆，但肯定得转幕后了，跟‘清洁工’一样。”

“另外，我调查那边的电子档案，发现今天上午她们被捕的新闻发布后不久，就收到了一封匿名举报邮件。”

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我的手机上也传来一条消息，看来是那个邮件的内容。

“你们抓捕的白发女人是前天绑架案的凶手之一，我可以亲自作证、指认并联系其它目击者，请回信中跟我确认联系时间和地点，与我秘密见面。”

等下，这个举报者是什么口气能直接跟对警方颐指气使的……不对，好像确实有这么个“大人物”干得出这种事。

“查一下匿名邮件的来源。”

“查过了，我想你也猜得出来是谁。”

“蔻依。”

这个骄横的大小姐前天跟希娜交手了。虽然希娜当时戴着眼罩、穿着紧身衣，但昨天和我一起制服她的蔻依有十足的自信确认她们是同一个人，一看到逮捕消息便邀功心切，连忙便匿名举报了。

“没有回信吗？”

“没有，但是这之后有市政厅的保安出入这里。”

“果然，警方肯定也意识到她是什么来头了，为了防止信息泄露派中间人联系的。这件事得等抓到莱拉后跟玛丽娜说一下。谢谢你的调查，小白，你真是我最棒的搭档啊。”

“嘿嘿，老是这样夸我我会害羞的。”

我欣慰地笑笑，不再多回复什么。我知道，我们的默契从初遇时便建立，无可比拟。他帮我窥探隐秘的缝隙，揭露复杂的人性；我为他展望广袤的晴空，描绘繁华的风景。

所以，等着我啊，小白，等到国际恶联被消灭之日，我们便可以坐在一家咖啡馆内，面对面地闲聊，就像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一样啊。

另一边，耳戴式对讲机的声音再次响起，小白也默契地断开了连接。

“我变身就位了，卡门，我直接去破坏窗子了，接下来，你就当我的眼睛吧！”

“嗯，乐意之至。”

可以成为你们追寻真相与美好的眼睛，是我莫大的荣幸啊。

神偷卡门暂时退居幕后，但她离落幕还远着呢。

弯月继续爬升，好戏也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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