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中计

洛小熠看了看手臂上衣服遮不住的半个牙印，叹了口气。

洛小熠：你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百诺：你派去的人教我的。

百诺：说，说这是她们族里确，确定伴侣的仪式，诀窍就是要刚好咬在衣服的交界处，一，一半给别人看，一半自，自己看……挡烂桃花很是有效……

百诺后知后觉地觉得自己说的话有点羞耻，连忙低下头，越说越小声。

但洛小熠还是听明白了。

洛小熠：……

洛小熠：百诺，去找你的那个人，可是幻彩飞鱼一族的，你觉得她们的仪式放在我们身上会有效吗？

百诺：……

百诺突然不说话了，洛小熠觉得有点奇怪，转过头就看到百诺的眼睛是微眯的。

那是……她知道了什么的表情。

洛小熠：……你……

百诺：你果然知道……所以那个人，果然是你派来的。

百诺：为什么……你要让我知道他们的去向?

百诺：不，应该说，你就是期望我因为这件事来找你吧?

洛小熠：……

洛小熠转过头，他敛下目光，并不否认百诺说的话。

洛小熠：既然你都猜到了，现在寿面也吃完了，我们，该谈正事了。

百诺：洛小熠!

百诺“啪”地一声把筷子放下。

百诺：你有事为什么不能直接跟我说? 为什么你每次都要用这种计中计的方式来跟我说话?! 你一句话，就能让我从云端跌下深渊! 这么玩弄我的心情很好玩吗？！

洛小熠绑着干净纱布的手指瑟缩了下。

洛小熠：（低声）如果不是这样，你会来吗？你不是，还在生我气吗……

百诺：……你还记得我在生你气? 那为什么一开始你就要拿出那碗面? 我的怒火，本来在看到那碗面的时候已经熄灭了，可是……

百诺：（咬牙）不得不说你这套计中计使得真好！让我不禁觉得刚才那一碗面就是用来收买我的! 你是故意做的那么难吃却让我感恩戴德的吗？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变笨了，特别好骗?!

洛小熠：……

洛小熠：（果然难吃啊……）

洛小熠使劲儿握了握手心里的绷带，只有这个才让他感觉到百诺刚才幸福的笑容不是虚假的。

洛小熠：（我，没有骗你啊，我又怎么可能会骗你呢？）

洛小熠在心里呐喊着，他想说出来，但却觉得喉咙像灌了铅一样，什么都说不出来。

如果……连她都不信他了，那他是不是就不会再贪求? 不会再奢求……等到下一年他的生辰面临告别的时候，她是不是也能觉得畅快?

洛小熠：……你觉得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吧……

这样就好……男人该承担的是责任，而不是逞一时口舌之快，再用言语给她不切实际的承诺与希望……

看着洛小熠说了刚才那句话之后就沉默不语的样子，百诺苦笑。

百诺：你……不否认啊……

那为什么又是这种表情?

百诺站起身，背对着洛小熠。

百诺：你所希望的，不就是我接下来的选择吗？好，我做! 只要现在能立刻离开这个让我几乎窒息的地方!

百诺：告诉我吧……天画和子耀，在那里?

洛小熠嘴角露出笑容，但他的眼前开始模糊，有什么热烫的液体滑过他的脸颊，他想说话的，但他怕他一开口只能哽咽，什么都说不清楚。所以他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另一只手握住笔一笔一划地写下回答。

写完后，放在了百诺的手里。

百诺拿到纸后，也不打开，而是直接向外走。

她在走出星火殿的时候，刚好遇上了迎面而来的安音。

安音：啊，百诺……

百诺飞快地从安音身边跑过，借着月光，安音看到了她眼角闪着的泪光。

星火殿内，洛小熠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一样侧倒在他坐着的软榻上，透过案几的缝隙，他看着百诺不断远去的背影，闭上了含着泪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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