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61%

20分钟后——

“啊，那个，应该往前面左转就到了……”

两人向左一转，就看到一条死胡同，完全没有一家餐厅的影子。

“……”

羽生结弦无语的接过沈柚白手中的手机导航，看了两眼。

“沈小姐，我们已经绕着这个小巷走了15分钟了，导航显示的方向正好在对面那条街。”

“……”

“如果不是因为你力气太小，我都害怕你是要在这个小巷里给我拍晕了拐走 ”

“……你那么大个儿，谁拐的动你啊。”沈柚白小声反驳道：“而且怎么看都是我比较吃亏吧……”

听着女孩蚊子式的嚶嚶，羽生结弦一挑眉。

“你说什么?”

沈柚白装作没听见，羞愤的在地上踢石子撒气。

羽生结弦见女孩不搭腔，像蔫儿掉了的气球，吐不出一口大气，温柔的笑了，拽过女孩的手，像是哄孩子一样轻声细语道：“好了，我带路吧，你老实跟着我走，那么可爱的女朋友如果丢了，可就找不到了。”

沈柚白低头看着他的手，红着脸嗫嚅道：“算你识相……”

五分钟后，两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沈柚白挑的是一家叫做RAMEN KUMANO的日料店。

日式的装潢，嵌在法式的石墙里，倒别有一番风味，沈柚白和羽生结弦刚踏入店里，老板就立时迎了上来。

“Bien venue”

见来者是亚洲面孔，更加热情道：

“欢迎光临，吃日料吗?”

“日料？”羽生结弦不禁有些惊奇。

在羽生结弦的记忆中，沈柚白可不是一个喜欢吃日料的人，今天怎么会突然来吃日料？

“嗯，每次出国，我都更想吃家乡的菜，我想你应该也一样，我查了很多攻略，这是附近唯一一家日料店，而且刚开不久。”

“哈哈哈，对，我是刚搬过来的新移民，吃不来这里的饭菜，干脆自己做一家。”听两人说着流利的日文，老板也改口说起了家乡话。

“二位是来这里玩的?”

“出公差顺便玩一玩。”

“欢迎啊，这边可是全球旅游百大城市呢，不过一般人都选择荷兰中部，这边倒是被低估，其实很漂亮的。”

“嗯，这里的风景比城市不知道好多少，还是宁愿亲近一下大自然。”

老板笑着递给二人一份菜单，“小姑娘有欣赏水平啊，这年头愿意走近原生态的人不多了。”

沈柚白闻言低头一笑，“老板也不差啊，搬来这么美丽的地方，真是会享受呢。”

“害，过日子要随心情嘛，人生就一次，如果不随心而走，过去了也便过去了，后悔的是一辈子，人生的选择可太多了，总不能一辈子憋死在一条路上。”

沈柚白听罢，翻菜单的手顿了顿。

羽生结弦注意到后，拍了拍女孩的手，沈柚白抬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我才开店不久，看你们也是老乡，今天按试营业价算给你们啊。”

“谢谢老板。”羽生结弦礼貌一笑。

“你们先慢慢看菜单，菜单上没有的，想吃了也跟我说，能做的就给你们做。”

老板笑着返回了后厨忙碌，羽生结弦察言观色看着沈柚白，女孩异于平常的沉默，手上的菜单也很久没翻过了。

“在想什么？”

“结弦，你说我们未来真的会一起走下去吗……”

“为什么这么问？”

“我原本打算不回国了，就留在日本，和你永远在一起，可老板的话又让我产生了动摇……”

“我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羽生结弦的脸色顿时冷了下去，低下头直视着女孩的眼眸严肃道：“沈柚白，我只问你一次，请你认真的回答我。”

“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什么?”

羽生结弦对于她来说，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呢?

是看见他的孤独，想要替他承受;是看见他的破碎，想要拯救;是看见他的勇敢，想要化成他的羽翼。

他们早已成为彼此牵扯一生的羁绊。

“你是我选择的人生。”

羽生结弦愣住了，片刻后又重新展颜笑开。

“我也是如此，柚酱，我了解你，所以你一定要回国训练，成为国家运动员为国争光是你一直的梦想，不是吗？”

“你的手注定是举起奖杯的，我不希望你因为任何人，哪怕是我，影响你的决定。”

“回国是你最好的选择。”

“如果你是怕回国训练后，我们就远隔重洋，那你就错了。”

沈柚白愣住了，一时间不知男孩是什么意思。

“你是我选择的余生，接下来的每一步，我都会陪着你走下去。”

“如果你选择去回国训练，我会努力一步一步向你的方向靠近，会不断的努力直到站在最高峰，向全世界的人介绍你。”

看着羽生结弦郑重地言辞，沈柚白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你不会骗我吧? ”

手不自觉地暗自捏紧了拳头。

羽生结弦笑了笑，“我不会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的，也不会对你有任何的欺瞒。”

沈柚白认真的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男孩。

“那你会一在我身边吗?”

羽生结弦收回笑容，郑重地点点头。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的。”

沈柚白伸出手指，“那你要拉钩，算你欠我的。”

羽生结弦看着女孩认真的样子笑了笑，轻轻钩住了女孩的手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大笨猪！”

两个少年同时笑出了声，氤氲在耳边，朦胧的像极了每个人的青春。

每个人在回忆青春的时候，都喜欢给他画上盛大的符号。

其实，正当时，你只不过是傻傻的奉出了真心，让他替你做了选择。

再简单不过，甚至连一个句号都不曾有，只不过是两个少年，对离别最青涩的告解罢了，可是心他不懂人生，他只是维持你活下去的器官。

而人生，是命运女神跟你开的最大的玩笑。

那之后两个人点满了一桌菜，香气四溢，羽生结弦吃到了家乡的味道，更兴奋雀跃。

沈柚白看着笑得单纯的他，内心一阵酸涩。

这也许是他少有的天真吧，被命运过早的选择，是他的荣幸，更是他的不幸。

“老板，可以拿一瓶烧酒嘛?”

“看来你们吃的很开心啊，怎么样啊? ”

日料店老板递过烧酒 ，笑着说。

“能在大洋彼岸吃到这样的美味，还得多谢老板您呢！”女孩的话让老板嘴角的笑容更甚，几乎快要合不拢嘴。

“那你们好好吃，有事喊我。”

“你要喝酒吗? ”

看着女孩麻利地撬开酒瓶，羽生结弦问。

“嗯!开心呀，就是要喝酒！”说着，沈柚白倒了一杯摆在了羽生结弦面前。

“要不要来一杯？”

羽生结弦看了看面前的酒杯有些抱歉的笑了。

“不了，我对酒精过敏。”

沈柚白了然，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哇，你喝这么猛的吗？”

“酒精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有时候还是需要酒精来麻痹洗涤一下大脑的。”

羽生结弦闻言笑了笑，“你不要喝多了哦，回去要几十条街呢，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把你扔路边不要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点酒的原因，女孩笑起来一脸的傻气。

“嘿嘿，你不会的……”

“丢了我，你就…没有女朋友了……”

羽生结弦无奈的歪着头，宠溺的看着女孩。

餐厅临街，石墙上开出了一只小窗户，酌酒观景，倒甚是不错，此刻，太阳西落，映出霞光万道，整座海牙被笼罩在虹霓之下。

“结弦，你有没有听过日月的故事?”

“嗯?讲来听听。”

“都说啊，日和月原是一对神仙眷侣，形影不离，羡煞旁人，是天赐的那种，求都求不来的姻缘。”

“原本朝暮更迭，两人各司其职，正好。可惜月神不够知足，在日神司日时，强扭着时辰把月亮也挂在了天上，这样他们便是时时刻刻都在一起了。”

“此举险些酿成大祸，触怒了天神，自此便罚他们此时不得相见。”

“所以日月交替之际，会有霞光万道，那是他说给月神的情话，可望不可及，那是他们因思念成疾而映出的温柔。”

“是个悲伤的故事吧?但如果没有悲，也就失去了他的美感了。”

“是个残酷的爱情故事，不过我不喜欢，我更喜欢王子和公主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这样的结局。”

羽生结弦眼神清澈，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希望吧。”

沈柚白笑了笑，仰头又灌下了一杯。

就这样，酒足饭饱，羽生结弦跟老板结了帐后，扶着脚步飘忽的女孩走上了法国的街道。

抬头向上望，未曾发现夜空的绚丽，点点的繁星好似颗颗明珠，镶嵌在天幕下，闪闪地发着光。

“中国的夜空也是这样好看吗？”

羽生结弦看向了女孩那映照着永恒星光一般的眼眸。

女孩的眼睛绝对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眼睛。

干净而澄澈，时而闪闪发光，好像世界上所有的光芒都能够映照在她的眼中，就像是上帝创造的最美丽的宝石！

“或许吧，已经不记得了……”

女孩浓黑的眉毛下，眼神如柔美的月光一样欢乐，又略见清烟一般的惆怅……

羽生结弦知道，女孩该是想念家乡了。

才短短几天，他便已经想念仙台的夜，可想而知，数年的离乡别土，女孩对祖国是有多么的思念。

“准备什么时候回国？”

“……”

短暂的沉默后，沈柚白缓缓吐字。

“三月底就回去了。”

还有两个月……

羽生结弦忽然停住，那颗晶莹透亮的瞳孔因为这句话而细微颤抖了一下。站在离沈柚白半米远的路灯下，头顶的光线直直打在他浓稠的黑发里，看不清隐匿在黑暗里的脸上是什么表情。

沈柚白走过去轻轻环住了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前，能听到那颗心脏强武有力的跳动着。

“抱歉……”

羽生结弦终于动了，回抱住女孩，用一只手揉了揉

女孩的头发，无奈轻笑。

“傻瓜，这不是你的错啊……”

“我只是有一点舍不得你……”

听到头顶羽生结弦嗓子里发出闷闷的笑声，心下一片流淌着的柔软和宁静。

沈柚白撒娇道：“结弦，我不想走了，能不能背我回去啊，我走不动路了……”

“好。”

羽生结弦蹲下身来，让女孩爬到他背上。

沈柚白像一只树懒一样，贴在了身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羽生结弦站起身来。

“嗯，有点重啊，你这两天是不是伙食太好了。”

沈柚白佯作生气道：”瞎说，我过来因为刻苦的训练，还轻了五斤呢！”

羽生结弦宠溺地笑了笑，“嗯，那要多吃点啊，本来就够矮的了，再瘦下去可就要没了。”

沈柚白趴在他精壮的背上，他胳膊的劲儿很大，把女孩整个人托在手上完全没有问题。

安心。

十分的安心，百倍的安全感。

沈柚白在他有规律的脚步声和温柔的话语声中，顿感困意，头先去了控制，倒在了他肩上，再没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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