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望

铁门的撞击声响彻楼道。严浩翔嫌弃地看了一眼门上生锈的号码牌，又狠狠朝着门踹了一脚。

严浩翔：看来上次下手太轻了，还能出去溜达。

他口中嗫嚅着，此刻身后刚巧传来了脚步声。

万能龙套：张老师:这是严浩翔同学？贺老师果然很受同学们欢迎，我这个班主任都要吃醋了。

熟悉的声音掩藏不住惊喜，严浩翔不耐烦地扭头，看到了刚才说话的人，是他们的班主任张老师。

他记得李莱尔很喜欢这个班主任，所以面上的表情也和缓了些。

严浩翔：你们……？

他没有急着说明来意，而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贺峻霖：张老师听说我病了来看我，家里没菜了，我们出去买了点。

他眼睛瞥到严浩翔手中拎着的大大小小的袋子，心想这小子只是嘴硬，还是很关心自己的。

贺峻霖：等了多久了？进去坐一会。

贺峻霖快步上前开门，语气里满是抱歉。上了年纪的铁门发出吱呀声响让严浩翔不禁皱起了眉。他热络地接过他手里的袋子，推着严浩翔肩催他进去。

严浩翔：我是代其他人来看你的，你不要误会。

贺峻霖以为他还在嘴硬，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贺峻霖：好了好了，知道了，辛苦你跑一趟了，我们进去吧。

屋内的空间比严浩翔想象中还要逼仄，但是陈设相较于外面要新的多，打扫的也十分整洁。

严浩翔进了屋后被安排坐在了帆布沙发上，但他眼睛不停跟随着正在厨房里帮着贺峻霖切水果的张老师。

这个张老师，年纪应该比贺峻霖大不少，但是长相端庄，性格温柔，喜欢为学生考虑，确实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

只不过如果要当自己舅妈，还是差了点。

严浩翔拿过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连里面倒的是开水没有注意。

他连呛了几声，贺峻霖立刻从厨房探出头来。

贺峻霖：是不是被烫到了？你渴不渴？要不要我下楼去给你买水？

严浩翔：不用了，我坐一会就走。

贺峻霖：留下来吃饭吧，这个点回去吃饭也晚了。

严浩翔：算了，不打扰你们。

贺峻霖：那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能来就是我最开心的事……

见惯了他小心翼翼的样子，严浩翔这次却没有拒绝。

严浩翔：行吧。

贺峻霖：好！我现在去炒菜！

严浩翔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经历过那样的事情，贺峻霖还可以这样平静地和他说话。他面带复杂地深深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走动。

贺峻霖住的房子，请他来他也是绝对不会来的。

狭小的空间里，虽然五脏俱全，但不免显得拥挤。客厅对面就是厨房，沙发右侧是两扇双开的玻璃移门，严浩翔没有犹豫地推门进去，发现里面只有一张床。

卧室的东北角还有一扇玻璃小门，看来外面还有个阳台。

厨房里的人开始炒菜，老式油烟机的扇叶不停转动，但似乎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

严浩翔推开小门走了出去，外面的阳台比他想象中还要小，光是他一个人站着，都觉得十分窒息。

万能龙套：张老师:饿不饿？贺老师手艺还挺不错的，你今天有口福了。

张老师也走进了卧室，严浩翔见她一副主人翁的态度内心十分烦躁厌恶。

严浩翔：你吃过？

张老师面对这声质问显得有些窘迫。

万能龙套：张老师:没有，我猜的。

严浩翔无语，难道大人都是这么说话的吗？明明没吃过还要先夸口。

真是虚伪至极。

他扭过头去朝楼下看，张老师见和他说不到一起去也退回了客厅。

确实是晚饭时间了，不少孩子被大人呼唤着进了屋里。

他又站在阳台观望了一会，直到贺峻霖叫他才进去。

贺峻霖：菜不多……将就吃一吃吧。

万能龙套：张老师:四菜一汤还不多？我们三个人最足够了。

严浩翔没讲话，默默无语地吃起了贺峻霖给他夹的可乐鸡翅。别说，味道还真不错。

贺峻霖：怎么样，咸不咸？我怕味道不够刚才不小心酱油加多了。

见严浩翔摇了摇头，贺峻霖紧绷的表情才露出点微笑。

一顿饭吃的百无聊赖，张老师本想送严浩翔回去，但贺峻霖坚持要亲自送他，他们家的方向不同，所以反而给了严浩翔和贺峻霖独处的机会。

这还是那件事情后两人第一次这样单独相处。

严浩翔：你的伤……怎么样了？

贺峻霖：啊？

严浩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见贺峻霖傻楞着没有回答，他更加没了和他交流的打算，于是继续闷头走路。

贺峻霖：好多了，已经不疼了。

严浩翔：……

严浩翔：你这是在怪我？

贺峻霖：没有……

严浩翔：我可没有强迫你做什么，都是你自己答应的。

贺峻霖：嗯……

严浩翔：你喜欢刚才那个女人吗？

贺峻霖：啊？

贺峻霖：不……不喜欢。

严浩翔：……

严浩翔越来越不懂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了，他问这么多做什么？他喜欢谁关自己屁事啊！

严浩翔：不喜欢就好，在得到我的原谅之前，你还没资格谈恋爱。

贺峻霖：好，我不谈。

面对贺峻霖的言听计从，严浩翔心情明显比刚才好了点。

严浩翔：跟我说说你和我妈的事吧。

贺峻霖：啊？好。

贺峻霖一路上给严浩翔讲了很多他小时候的事，包括偷偷跑出来看他们，以及自己被关在家里很长时间见不到姐姐。

严浩翔：你说什么样的父母会对自己孩子这么狠心呢？

贺峻霖：……他们也是第一次当父母，现在都知道错了。

严浩翔：贺峻霖，你这个人还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贺峻霖：……

严浩翔：和他们相比，我做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你就一点都不怨恨他们？

贺峻霖：我也怨，但是没有用。姐姐回不来了。

严浩翔：是啊，回不来了。

严浩翔：所以我不会原谅的。

贺峻霖：浩翔……他们真的知道错了。

贺峻霖轻轻唤着严浩翔的名字，知道这样一件事换成其他人也接受不了，更不想强求他。但是爸妈年纪这么大了，如果没办法得到外孙的谅解，就连死也不得安宁。

严浩翔：你烦不烦！

贺峻霖：你之前不是说，如果我……当你的……狗就会原谅他们吗？

这句话从贺峻霖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严浩翔竟然觉得十分好笑。还真有人放着好好的人不做，那他倒要看看他到底能为了得到自己的原谅做到什么程度。

严浩翔一把推开了贺峻霖试图上来拉他的手，贺峻霖一个没注意被推到了地上。严浩翔见他这样更加生气。

严浩翔：你贱不贱啊？真这么喜欢当狗？

严浩翔：让我来想想，接下来怎么跟你玩好呢。

严浩翔：这样吧，你去帮我追李莱尔。

贺峻霖：什么？

贺峻霖：可是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这句话里的信息量太大，贺峻霖一时间没能接受。

严浩翔：就是有，才要你帮我拆散他们。

严浩翔：做不到？

贺峻霖：你真这么喜欢她吗？

严浩翔：当然。

严浩翔：只要你成功帮我得到她，我就认你，和你爸妈。

贺峻霖：好……

贺峻霖还有些犹豫，但严浩翔给出的诱惑太大了让他不容拒绝。

而且，他只是说追到……也没说以后怎么样。如果和李莱尔商量一下，说不定她会同意帮助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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