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大哥?”
不然呢。
汪曼春盯住明舒,目光让少女隐隐觉得不适。
明舒尽力露出一个自然的笑容。
“别提了,一说到这个我就生气。”
女孩子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口吻更是甜蜜,像是在跟汪曼春撒娇。“你是知道我大哥的。他平时对我是真的好,有求必应,我想要星星,他说不定都愿意给我摘下来。可有些时候,他就是彻头彻尾的大男子主义,工作的事情一点都不肯告诉我,我怎么撒娇都不行。”
你说到这个,明舒就露出了复杂的表请。
“你叔父他......听曼春姐你的口吻,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吗?”
“嗯。”
“跟那些......那些那些人,有没有关系啊。”
“就是他们做的。”
一谈到这个,汪曼春就忍不住攥紧手里的银匙。
她险些掰断了自己的餐具。
“如果我没弄错的话,是军统的家伙。”汪曼春嘶哑着嗓音,口吻中全是仇恨,“他们刺杀了我叔父,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一定会。我发誓!”
你看起来真的好愤怒啊。
你恨死了那个杀掉汪芙蕖的家伙。
那么——
你有没有想过,你在76号酷刑折磨无辜者的时候,他们也有亲人,他们的亲人同样在恨着你呢?
我们是旧识。
我本该心疼你。
可我做不到。
明舒保持着完美的微笑,仿佛脸上戴了一张面具。
“我相信你会做到的。所以你才要照顾好身体,不能在抓到敌人之前先倒下。”明舒又切了一块蛋糕,放到汪曼春面前的银碟中,“多吃一点吧,曼春姐,打起精神来。这样我才能放心。”
“谢谢。”
“我们两个之间还用说谢谢吗?”
明舒笑了起来。
汪曼春也勉强挤出半个笑容。
“也是。”
她沉默片刻。
“阿舒。”
“?”
“我真的很高兴,很高兴你能来见我,你还愿意安慰我。”
“?干嘛突然说这个?”
“因为你们都不喜欢我叔父,不是吗?”
“......”
“不要否认,我很确定这一点。”
“是的,你说得对。”
明舒似乎叹息了一声。
“我承认,我不喜欢你叔父,毕竟我是明家人。这点,也请曼春姐你稍微体谅我。”
“明舒......”
“我不喜欢你叔父,但是,我喜欢曼春姐你。”
少女那双清澈漂亮的眼眸,仿佛盛着整个世界的美好和旖旎,在汪曼春看来,那闪烁的光彩,简直要胜过璀璨的星河,“因为在乎曼春姐你,所以我愿意来到这里,我愿意安慰你,我愿意在你难过的时候同样感到难过。我这样说,你能接受吗?”
“......我当然能。”
世界上没有比这更美好的发言了。
汪曼春努力露出微笑。
明舒也轻轻笑了一下。
她遮掩掉自己所有复杂的神色。
该怎么说呢?
这话确实是真的。
不,应该说,曾经是真的。
而现在......
坐在这里的人,不再是明家二小姐明舒,而是一个爱着国家的人。
所以,真心假意,就连她自己都分辨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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