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的眼睛猛然瞪大,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人,他指尖发颤,喉咙发紧,神经在这一刻猛然绷住,凛然的瞳孔里闪烁着狼一般的光,肆虐席卷着隐晦的爱意。
她,她亲我?
初柔柔抑制着喘气,从他怀里退了出去,咬牙切齿的冲着边伯贤发呆的脸磨牙,扭头背对他。
他咬我干嘛!
一只毛虫结着丝从上面垂下来,落在初柔柔的脑瓜上,边伯贤好心帮她拿走,初柔柔并不知道有虫子,还以为边伯贤是故意逗她,转过身来对他呲牙,小脸更红了。
边伯贤越发觉得有趣,唇角不觉勾起。
一声狼叫乍然而起,幽幽然的嗥叫连连环绕而直破苍穹,紧接着声音此起彼伏,幽灵般无形的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这一刻于漆黑的幕色中亮起一双双错落有致的幽绿菱形眼仁,正虎视眈眈盯着分散开来的野马群。
头马面对连连逼近的狼群毫不退让,眼神凶悍,四蹄翻滚,仰天长啸,马鸣声撕裂长空,振奋着马群的士气。
边伯贤说。
边伯贤:“寒高坝草原已经彻底规划成景区了,为了保证游客的安全,怎么会……”
没有哪个濛巴人会有幸看到如此规模宏大的野马群,也没有哪个濛巴人会有幸看到庞大数量狼马搏杀的稀奇场面。
初柔柔反身一把捂佳他的嘴,眼神却是定在下面,小声说。
初柔柔:“为了保持生态平衡,寒高坝每年都会有禁入令,还有半个月就到禁入时间了,狼群肯定是饿狠了出来觅食,恰好遇见了野马群。”
初柔柔越发兴奋,她骨子里的野性被激的火热沸腾,正扑味扑味的在冒泡泡,捂着边伯贤嘴的力道都在不觉加重,丝毫没有注意到他憋红的脸。
初柔柔:“太罕见了,这场面我只在奶奶的睡前故事里听过。”
狼喜欢成群捕猎,捕杀比它大的食草动物,但马群胜在数量多,虽死伤参半,但对付狼群还是绰绰有余。
头狼身上渗出;滴滴鲜血,落在布满厚软的松叶地上,它咬牙切齿,但被马群逼得连连后退。
狼天性固执,他们成群结队捕杀猎物,一旦认定目标,几乎不可能中途放弃,但它回头看了眼不远处肚子鼓囊,眼神担忧的母狼,凶恶的目光里闪烁着不甘心的退让。
但头马已然被它激的完全生了血性,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渗着血,些许黏在长长的鬓毛上,它仰着高傲的头颅,强劲豪迈的马腿又奔驰起来,距离太近,厮杀中必定要波及不远处的母狼。
“砰”的一声,头狼被踹在树干上,长嘴流下一注鲜血,没了生息。
就在马蹄即将落在母狼身上之时,于暗处跃起一片黑影,一只瘦骨嶙峋的独眼老狼挡在母狼身前,呲牙裂目的盯着头马,老狼已然没了年轻时的风范,毛发枯燥发白,尽展颓败之色,但仍旧毫不示弱。
初柔柔的眉头猛然蹙佳了。
她自小在草原上长大,被家里不小心弄丢后还是被一只独眼狼叼回来的,那时候的狼不比现在,生猛野性的很,连举着火把的人都敢袭,所以她自小便觉得和狼有缘。
时光如同琥珀般尘封在记忆里,脑海里的模样与现实循复交织,瞎了一只眼睛的老狼,在光影模糊中仍旧能窥得几分年轻时霸气威武的模样,就如同在雪地里把她叼回家那样。
虽说不能干涉生态的自然平衡,但初柔柔如此一来也起了恻隐之心,想要帮老狼一把。
初柔柔:“踏冰!”
她脱下斗篷,系上一个死结,没有丝毫顾虑的从树千上一跃而下,正好落在了踏冰飞来的马背上。
速度之快,饶是反应机敏的边伯贤都显得稍慢了半拍。
初柔柔凌空喊着——
初柔柔:“边江大哥,我的身后 交给你了!”
野马自然不比家养的马儿那般敦厚亲人,浑身无一不彰显着兽性与野蛮。
边伯贤迅速从兜里掏出一把折叠弹弓,抠出一块尖说的树皮,单臂弯曲拉开紧绷的皮绳,目光锁定,“咻”的一下,树皮自手中如子弹出 膛般破空而出,直直刮向在初柔柔身后追赶,妄图撕咬而上的野马。
只听一声惨说马吗,马蹄自上而下被树皮斜着豁出一道尖说细长的伤口。
伤口尽管不大,渗血不多,但也仍能看见外翻的血肉组织,其他妄图想要上去撕咬
初柔柔的马儿被震慑佳了,徘徊不敢向前,纷纷原地转圈。
边伯贤调整姿势,趴在繁茂树冠中,选择了一个极佳的狙击视角。
苍茫浩渺的草原之上,踏冰风驰电掣,呼啸而来,马尾卷起一阵阵黄烟,马儿四蹄翻腾,锋棱肉紧,长鬓飞扬,清澈有神的眼里充满了严阵以待的犀利。
初柔柔自小便是从马背上长起来的,让她两眼放光的不是珍珠,而是难以弧服的烈马与雄鹰。
套马是牧民放马时的一种技能,分为挥杆套马与绳索套马,现在演变为一种体育项目。
初柔柔挥舞着系成死结,如套索一般的斗篷,头马奔驰而来,她纵马追赶,在最佳着力点套住马头,巧劲一用,牙关都在用力。
她高超的套马技艺,灵活摆动的身躯,无一不彰显着运动与速度的结合,力量的柔美与势在必得的威慑。
再烈性的马也吃不消一吊三拧的技巧,乖乖臣服。
老狼深深的看了初柔柔一眼,转身叼起咽气的狼王。
初柔柔:“等一下!”
初柔柔此时也忘记了狼不会听懂人类的语言,急忙从马背上下来,上前追赶几步,试探性的问:
初柔柔:“阿巴嘎(投叔),是你吗?”
她眼闪烁着期待的光,时间仿佛回到了那个大雪飘飞的冬季,她坐在雪地里,冲着狼王摇晃着自己的小肉手。
老狼并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些目光,消失在了森林里。
而边伯贤为了保护初柔柔,被马群发现了自己的位置,他孤立无援,此时正在被愤怒的马群们围攻。
野马发起狠来是真的凶,树千被马嘴创的近乎弯折,大树摇摇摆摆,即将倒塌之际,边伯贤自上一跃而下。
初柔柔看着从天而降的宽大黑影,下意识的往后靠,手足无措的蹲在地上刨松叶,想要堆得厚一些,谁知下一秒自己就倒在了地上,就被边伯贤压在身下。
她有些语无伦次,
初柔柔:“边,边边边边边大哥?!”
你怎么,落在我身上了?!
边伯贤支起手臂,勾起嘴角,喘着粗气。
边伯贤:“不好意思初小妹,我该落的远一点。”
初柔柔:“也,也不是那个意思。”
初柔柔说着,两人挣扎从草地上起来,边伯贤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正好踩到初柔柔刚刨的坑里。
下意识地想要拽他一把,不料两人纷纷倒了下去,初柔柔反压在边伯贤的身上,脑袋上还插着几根野草,跟着呆毛一起乱飞,可爱极了。
边伯贤磕在了树千上,倒吸了一口冷气。
初柔柔听见咚的一声响,试探性地问:
初柔柔:“边,边大哥?”
边伯贤:“嗯。”
边伯贤咬紧牙关,看着在他胸膛上探头探脑的小东西。
初柔柔:“你,你没摔坏吧?”
初柔柔紧张的在他胸膛上抠手指,跟挠痒痒似的,这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她太紧张了,丝毫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
边伯贤:“我没事。”
边伯贤一把摁住她的手。
边伯贤:“只是被你可爱到了。”
鹿晗起夜,打着哈欠从毡房里走出来,迷迷糊糊看远方策马奔来两个人影,定睛一看,不禁咂舌,这俩怎么又在一起?!
还是大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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