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

严浩翔不顾他哼哼唧唧的抗议，把他放到地上和丁程鑫一起跪着。

“别人都说我的sub乖得不行。”严浩翔翘起脚，坐在沙发上俯视他们，“真应该让他们看看你们是怎么胡来的。”

刘耀文错愕地瞪大眼，“不对吧，明明是浩翔先——”

“叫我什么？”

严浩翔一改刚才温和的样子，冷眼瞄向刘耀文。小豹子瞬间噤声，夹紧腿跪直身体。

“…主人。”他可怜巴巴地讨饶，严浩翔不吃这套，不知道从哪拿了盒玩具，他失神的躺着，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真是…疯了。”丁程鑫撸了把湿透的刘海，恍然地躺到刘耀文身边，尾巴勾住刘耀文的腰把人拉进怀里。

两人黏糊的举动让严浩翔想到冬天抱团取暖的小动物，顿时心里一软，去卧室抱了床被子盖在他们身上。随后他也摘了眼镜，不顾身上的污秽黏腻，钻进了被子里。

“不洗澡吗？”刘耀文哑声问。严浩翔揉揉他头顶的兽耳，让他安心休息，等下他和丁程鑫会收拾。

刘耀文今天累极了，闭上眼便坠入了梦乡。严浩翔亲亲他轻阖的眼睑，抬头冲丁程鑫笑了笑。困吗？他问，丁程鑫诚实地点头，上下眼皮直打架。但是洗完澡才能睡。丁程鑫迷迷糊糊地回答，晃悠着去给浴缸放水。

待会洗澡估计又是一顿折腾。严浩翔无奈地想。

但他不单是他们的主人，也是他们的恋人，游戏过后——这点小事就包容一下吧。近一周来丁程鑫接到了三通骚扰电话，分别来自三位不同的女性，尽管头两通他都没有仔细听，也能从中感受到三人的风格有细微差别。第一位的声线相对低沉，在预感他要挂断之前就掐得正准把目的道明，他现在仍是个容易害羞的人，哪怕周边无人参与到这通电话里，他还是独自红了红脸，挂掉电话后将来电号码拉入了黑名单；到了第二位的时他已经有了经验，短短三四句就从她莫名委屈的措辞中察觉到意图；第三位是有着浓重西语口音的姑娘，这次他没急着挂断，心静下来，甚至打算顺着聊天问问为什么自己会被她们找上门。姑娘说：亲爱的，不是我找上你，这是我们共同的需要。

这次的号码他没再拉黑，先礼貌地拒绝了她提议的服务，再表示自己可能会寻求法律帮助。那端的姑娘似乎听过不少这样的言论，冷静又温柔地说：没关系，我都理解。

第二天早晨他到楼下早餐店外带时碰到刘耀文的女友，犹豫了一阵是否上前打个招呼，没下决定之前意识到某个人在打量他，一下一下推送眼针。那人坐在刘耀文女友的对面，丁程鑫和他就这么隔空互扎，直到女生回头望，冲丁程鑫笑了笑说：你也在啊。

这叫丁程鑫想起昨晚那个电话，一样的西语口音，女友也会对刘耀文说“mi amor”，比起恋人更像在哄弟弟，她一说完刘耀文就仿佛成了一团毛线，能被任何人掰扯。丁程鑫趁机扯出来一丝，说：Jay，你家那个扫地机器人被我弄坏了。

－－每一个这种时刻都是丁程鑫的绝佳坦诚时机。

今天比较意外，他被刘耀文女友邀请过来同坐，一起加入她和对面那不知名朋友的早午餐。坐得近了丁程鑫反而没有搭话的欲望，只略略点了点头。间隙得知该男生也是个韩裔，来纽约才半年，丁程鑫短促地“啊”了一声：是我们这的新生？

男生点点头：对，对。

想起来客套两句，又说：我们可以交换个联系方式吗？

丁程鑫还没应下，男生的下一句密密跟上：可以给我备注Sunoo，这里应该也没有别的人会叫这种名字，不加姓也能立马找到的那种，总有种占便宜的感觉。

刘耀文女友轻轻敲着果汁杯壁以示赞同：这是个聪明的方式，只有你能用。像Jay的话就满大街都是，同学里有两个，人生中一共遇到三个……

丁程鑫把陆炎软的电话添入后，顺手搜了一下，“Jay”在他这里也只有一个嘛。

早午餐散伙后，丁程鑫打算给刘耀文打个电话，刘耀文去古巴小半个月了，通常是失联状态，刚才他女友也没能拨通。

丁程鑫就当是在听歌，滴滴滴地跟着节奏挪脚，在没指望接通的时候还真让他接通了，那头hello两声，丁程鑫千回百转起来，这居然搞得像是他被恩赐了珍贵的通话机会。于是他不怎么舒心，喷了两口气，他能感受到刘耀文被他喷了一耳，语气因此有些暴躁：又出了什么事情？

丁程鑫说：我也说不好这算不算件大事。

那端的信号突然陷入闪烁的状态，把刘耀文的声音劈成几截：啊……是……诶能听见……吗？

与此同时丁程鑫的脚边撞上来一条散步中的小狗，只比他鞋大点。还没来得及回答，切片刘耀文已经重新组装好了，通话质量提升，清晰地发问：什么坏消息？还这么努力地给我打电话？

丁程鑫说：哦，两个消息，好消息是看到你女朋友在跟别的男人吃早饭；坏消息是我遇到信息泄露，最近总有人给我打性服务电话。

刘耀文心情不错，笑着说：这样，什么男人？是需要我当回事的程度吗？

丁程鑫答：是比较特别的类型，不是你面对过的类型，不好说。

刘耀文嗯嗯两声：好吧，那至于你的坏消息，你可以试着享受一下，说不定从此以后她们再也不想接待你了。

通话结束后那条散步小狗还没离开，围着丁程鑫兜了几圈，他几乎要怀疑它把自己当成方便的树墩，警惕一阵后他干脆蹲下来揉了它一把，说是你把我的信号撞坏了，我朋友都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他就是影视剧集里那些会跟动物聊天的完美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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