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

李叶佳知道他刚才已经看了一场戏，此刻是明知故问，于是硬生生地回答了一句：“关你什么事。”

刘耀文也不生气，说：“回去吧，我得追上它，把它带回去联盟。”

他一边说着一边挽袖子，李叶佳叹了一口气，回答：“我找严浩翔问星盗的下落，他告诉我了，但我还是没有头绪。但这次你让我走我不会听你的。”

怪兽破坏力巨大，而且身体很难受到伤害，可意外地活动速度非常一般，眼下他四处乱撞，也只是跑出去了一百来米，在森林里撞破了几颗树和蘑菇，就又迷糊地往深处跑去。

李叶佳下定了决心谁都没办法撼动他，刘耀文深知这一点，也愿意尊重他：“那你小心一点，跟在我后面。”

李叶佳点了点头，和他一起一头扎进了森林。

这里色彩浓郁，满是落叶和参天的菌类，远处是粉紫色的地平线，大地被怪兽的冲撞震得轰隆巨响，他们能感受到身后赌场内的慌乱，可却像是逃离了现实世界一般，在这里，前方半透明色的稀兽反射着身边景色的光芒，李叶佳突然明白了它为何如此珍贵——在自然的衬托下，才能彰显出它真正的色调，柔软的、丰富的，与植物融为一体，它所到之处都有一股植物的芳香，不像花，反倒有些清新，他一边扒着旁边的杂草，想要和刘耀文绕路到怪兽前方去制止，一边问他：“为什么要抓它？这样放生不好吗。”

“它已经暴走了，只会破坏自然生态，”刘耀文答，“留它在这里，它只会干涸然后死掉。”

刘耀文的侧脸很温柔，额间的线条却很清晰，李叶佳看过无数次了，却仍然在这样的景色里为他倾倒。李叶佳把手枪小心地别回自己的腰间，刘耀文就笑他：“怎么也学会了偷偷藏枪。”

“没有偷偷，”李叶佳说，“刚才光明正大抢的。”

“呜......都会抢东西了。”刘耀文像是听到小孩被教坏了一样，发出一声哭腔，手下倒是利落地斩断了眼前的藤蔓。

李叶佳不知道他身上到底藏了多少武器，就像此刻，他拿着不知道哪里掏出来的军用小刀，贴在掌心熟练地斩断前面的障碍物，这些都是李叶佳没见过的模样，他应该是经常单独出任务，才培养出来的意识，每一次看上去的游刃有余，背后不知道有多少伤口。

怪兽的呼吸声逐渐被落在了后面，他们眼前出现了一个开阔的场地，不远的地方是一处湖泊，粉红色的湖水，所以这里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小屏障，往前是水滩，背后呼噜声响起，刘耀文停下脚步拉着李叶佳躲在一棵蘑菇的后面，巨大的顶篷足够他们二人隐蔽自己的身形。

他们靠得很近，对于李叶佳来说，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这样和刘耀文接触了，他们平时连视线的交错都很少，大部分都被李叶佳温柔地抗拒掉了，刘耀文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是现在他却稍微屏起了呼吸，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小声地叹了一口气，站在李叶佳的身后，害得李叶佳分不清他是因为想要隐藏位置还是因为紧张。

体温从背后传来，再然后就是刘耀文压低了声音说：“我真的很怕你受伤，所以可不可以藏好？”

李叶佳惯性地想拒绝，他看到怪兽的一部分从草丛中探了出来，很巨大的身子，像是冻状物体在冰面上滑行一样移动，他没想到这样柔软的身体会是如此的无懈可击，他跟刘耀文说：“我看情况吧。”

刘耀文低声笑了，说：“就知道你不会听话。”

他好像知道怪兽的行动方向一样，沉稳下来，把小刀握在手里，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他唯一能破防的机会，如果子弹没用，就只能用最简单物理攻击了。他试着挥动拳头，热身起来，把李叶佳悄悄地推到身后，说：“记得联系贺峻霖，让他快点赶过来。”

贺峻霖和朱志鑫是值得放心的伙伴，李叶佳即使不去主动联系，朱志鑫总会找到办法定位他。

李叶佳点了点头，手搭在腰间的手枪上。

怪兽逼近了——

像是对周围的危险没有意识一样，委屈的大眼睛转来转去。就在这时，刘耀文反手拿着小刀贴近了它的身躯，狠狠地刺中了如同楼房一般的身体，因为是软体动物，刘耀文也没办法分清他的弱点在哪，只能挑中了个看上去最脆弱的地方，他的动作像风一样极速，带起一阵落叶，衬衫紧紧地收进腰间，怪兽像是被再度激怒，重重地呼吸一声，然后竟然凭空伸出一条触角，朝着刘耀文所在的位置射去。

粘液被他敏捷地躲开，那一片空地变得湿哒哒的，刘耀文这下眉毛是真的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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