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科幻文4

闹钟准时响起，我翻了个身，陷入和床铺的爱恨情仇中，终于听到第三遍闹钟铃声后，决心离开这个令我流连忘返，勾引着我的床。

迷迷糊糊地揉着头发坐起身，我发懵了一会儿，拍了拍脸就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房门一拉开，我就看到了圆头圆脑，整个身体极其柔软灵活地缩成一个圆的田柾国。

他是怎么做到缩成一个球形的？

好奇之下，还隐隐有一种心脏被泡在温泉里，被温温热热的水托着的触动感。

宴华岁：“柾国，醒醒。”

我蹲在他面前，抬手轻戳着田柾国的脸。

嫩嫩的，还有弹性。

这是用什么材质做的皮肤？那么逼真？

被我的呼唤声唤醒，田柾国缓缓地睁开眼，空洞的瞳孔在看到我那一刻便凝了光，比夜幕的星辰还要明亮璀璨。

田柾国：“主人，早安。”

宴华岁：“（笑）早安。”

我收回在他脸上作乱的手，搭在膝盖上，回复了田柾国的问好，才把疑惑问出口。

宴华岁：“柾国，你昨晚没回房间休息吗？就这么睡了一晚？”

这个小房子本来也就只有两间房，我睡了主卧，次卧便分给了田柾国。

田柾国：“嗯。”

田柾国诚实地点点头，见我微微皱起眉头，慌张无措地开始解释。

田柾国：“我只是想陪着主人。”

田柾国：“如果…如果打扰到了主人，我以后会乖乖听话回房间的。”

田柾国：“主人…你不要生气。”

我看着田柾国那双水润润的眼睛和诚惶诚恐的语气，莫名有种自己成了暴君的错觉。

宴华岁：“我没生气。”

放轻语气，我摸了摸田柾国的头。

宴华岁：“只是觉得柾国这样休息会不会太难受了，把身体折成这个样子，零件会磨损很快的。”

宴华岁：“而且啊，你如果想陪我可以直接跟我说啊，我又不是什么不讲人情，会虐待AI的人。”

宴华岁：“我去市场上买一个专门的充电仓，放在我的卧室里，你也能陪着我了。这样不比你傻乎乎在我房门口缩一晚上要好吗？”

蹲的时间有点长了，我小腿发麻，拉着田柾国起身，说道。

田柾国：“和主人在一个房间？”

田柾国磕磕巴巴地说，看着像是害羞了，眼睛却得偿所愿的亮成了两个大灯泡。

微乱的翘起来的发像极两只小兽耳。

随着吹进来的风一晃一晃的，搭配上那双晶晶亮，印着我面容的眼睛，总让我想起同事养的一只粘人的金毛犬。

宴华岁：“对啊。”

像被软乎乎的宠物治愈的感觉让我的起床气烟消云散，还特别好心情地逗逗这个看起来就是个傻白甜的AI。

宴华岁：“难道柾国不愿意吗？”

我佯装失落的扁了扁嘴，垂下眼睑，伤心的语气拿捏得当。

宴华岁：“也对。柾国那么漂亮，又那么听话，认了我一个没什么大钱的人做主人，也是你吃了亏…”

看了那么多白莲花电视剧，拿捏精髓。

田柾国：“愿意的！”

田柾国果然当了真。手足无措地不知道怎么做才能不让我难过，没有任何一个程序教他安慰人，只能原地着急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田柾国：“主人启动了我，我才有存在在这个世界的意义。”

田柾国：“主人对我来说最重要。这与贫穷富有无关，与任何外来条件无关，与所有事物都无关。我是属于主人的，永远都是。”

田柾国：“所以…所以…”

田柾国笨嘴拙舌，后面的话不懂怎么陈述，最后颓然地低垂着头，闷声道。

田柾国：“所以…主人别再这样说了。”

本来只是想逗逗他，却没想到会被田柾国一通混乱又真挚的话语堵得说不出话。

看着恍若被一团乌云笼罩的田柾国，我收起了逗弄的心思，诚挚地道歉。

宴华岁：“我当然知道柾国的心意，是我错了，我不该拿这个开玩笑。”

我试探着拉了拉田柾国的手，安抚着。

宴华岁：“抱歉，我只是想逗逗你。”

田柾国：“主人对我做什么都是不用道歉的，而且能让主人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我的问题。”

田柾国眨了眨挺翘浓密的上睫毛，目光落在相握的双手上，抿了抿唇。

田柾国：“是我有没做好的地方。”

田柾国：“主人才会有这种想法。”

这孩子的设定性格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光说没用了，得把他从牛角尖里拉出来才行，不然这傻小子不知道又会胡思乱想什么。

田柾国：“！！！”

这个拥抱不怎么用力，没有任何旖旎，更多的是单纯的安抚。

可女孩柔软的身体和温暖的体温清晰又强烈地被他感知着。

安装的程序没有涉及到这个方面。

田柾国除了僵在原地做不出任何反应。

一只手轻轻地拍打着田柾国的后背，伴随着在胸口前响起的温声细语，加重着田柾国的混乱和慌张，脑海里的程序警钟大响。

宴华岁：“不是自己的错就不要认。”

宴华岁：“我是你的主人，但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会有出错和做错事的时候。这次的确是我开的玩笑不恰当，是我的错，所以你就只需要坦然地接受我的道歉，而不是为我找理由，或者是把错揽下，懂吗？”

太乖巧的孩子就容易把自己逼进牛角尖。

而作为他的主人，该教的道理还是得教。

不然到时自己不在他身边，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田柾国：“主人…我不太懂。”

田柾国茫然地瞪着一双眼睛，喃喃道。

程序里搜寻不到面对这种突发情况要怎么做。但作为模仿能力极强的AI，田柾国摸索着，学着我的模样抬手回抱着我。

像个迷途的羔羊楚楚可怜，惶然无措。

田柾国：“我不懂。”

服从性太高的弊端就是失去自主思考能力，看来我的教学道路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我离开田柾国的怀抱。像个慈祥的老母亲那样忧心忡忡，又实在觉得这样懵懂娇憨的田柾国太过可爱。

忍不住抬起手捏了捏他的脸。

宴华岁：“（眯眼笑）不用担心，时间还很多，我会慢慢教你的。”

田柾国浑身绷紧得厉害，像是出故障了一样，但眼瞳里的女孩却越发深刻清晰。

机械心脏也会梦到漂亮的蝴蝶吗？

田柾国不知道。

他只清楚一件事。

田柾国：“好的，主人。”

无论他的主人想做什么，他都会追随。

没有理由，没有条件。

她想把他塑造成什么样子，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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