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是北方吗

“我们还会回来吗？”何天问妈妈，那天妈妈打了个电话，和电话那头聊了好久，第二天告诉何天快要离开了，何母知道儿子和小北玩得好，怕何天吵闹不肯离开就没说不会回来。

何天看着眼前的小北，“对，那是北方，你想我了就朝着北方和我说话，我听到你叫我就会回来了。”

“好。”小北听到何天会回来很开心，悄悄笑了起来，小北笑起来很好看，眉眼弯弯，嘴边小小的梨涡，眼睛也变得亮晶晶的。

到学校了两人因为不在一个班里而道了个别，小北没经历过离别，她觉得离别是早晨上学会去不同的班级，晚上会回各自的家里，但明天又可以见面，像在学校见不到爸爸妈妈一样。

课堂上，数学老师在讲台上讲课，长发飘飘，声音很柔和，像茉莉那种幽幽的香。

数学老师是最喜欢小北的老师，因为小北不太爱说话，和大部分小朋友不合群，大家都会甜甜地叫老师好，我们老师真好看之类的话，但小北不会，她只会安静待着，所以很难有老师注意到她。

那个寻常的下午，小北和一群小朋友在一起玩学校里的蹦蹦床，蹦蹦床四周被铁丝网拦着，顶上有一个拱形的篷，有一个小门可以开关。

大家蹦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了，于是就有孩子想到了坏点子，是同学之间经常会玩的恶作剧，所有人都不愿意被捉弄，于是沉默寡言的小北就成了被愚弄的对象。

除了小北以外的小孩“哄”地往外涌，为首的小孩堵在小门口不让小北出来，外面的小孩都很乐意看热闹，大家都笑着看着闹着，觉得小北的样子很可笑。

小北心里很焦急，她看见大家经常玩这种游戏，但从来没有经历过，被捉弄的委屈，捉急，不知所措和愤怒一下就涌了上来，眼泪就一颗一颗地掉了下来。

她很大声地哭出来，这样他们就会收手，不再捉弄她，这样老师就会听见，来救她，这样她才可以宣泄心中的委屈，这样就能告诉别人不是她不好，她才是被欺负的。

老师闻声赶来，外面的孩子一哄而散，小北哭了太久，已经顺不上气，正坐在蹦床上流泪，一抽一抽地换气，肩膀在微微颤抖。

那天是何天第一次见到小北，有点可怜，有点狼狈，他看见她被关在里面，他看见她不懂反抗，他看见她只能哭泣来诉不平。

最后何天在办公室门口喊：“有人从蹦床上摔下来啦。”

老师开门听到哭声才往蹦床那赶。

小北坐在教室里，脸上还有泪痕，眼睛哭得红红的，老师为了安慰她给了小北一块饼干，也是希望小北不要和家长说今天在学校受了委屈。

小北攥着饼干，感觉到饼干在手里被捏的粉碎感，还有浓浓的奶味混着油腻的香甜。

小北低头把碎了的饼干塞在嘴里，嚼着香酥的饼干，牙齿摩擦着饼干碎，舌头舔过手指，最后喝一口开水间接的热水。

这是小北最怀念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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