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破败,干燥腐朽的味道涌上来。没有点燃烛火,整间房只靠窗外透进来的光亮视物。
刘耀文皱了皱眉,悄然抬起脚往床边走去。
床上之人被褥子捂得严严实实,只留一张脸露在外面,因发热的影响,整张脸红扑扑的,惹人喜欢。
那张面孔依旧是程陵的脸。
回想起苏有容那些话,刘耀文抬了抬眼角,伸手就要去触碰。想起些什么,他心中突然生了几分迟疑。
将将要伸出去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下,而后缓缓垂落至身侧,逐渐蜷缩成拳。
呆立了会,他转身朝房门走去,一把推开。
屋外两人同时投来目光。
刘耀文淡声开口:“苏有容,随朕进来。”
“是,皇上。”
苏有容低着头,快步走过去。
房门再次被关上,赧荣一脸茫然地看着,手中汤药洒了些出来,落在他手上,已然没了热度。
郝荣便急急转身走向厨房,将汤药又热了一遍。
屋内两人行至床前,苏有容悄咪咪抬眼往床上看了一眼,而后视线转移看向身侧皇帝,低声唤道:“皇上?”
“你去,”刘耀文抬手指了指床上的人,这回倒是不见之前的莽撞,恢复如从前了,“看看他脸上,有何易容痕迹?”
“是。”苏有容垂眸,上前弯腰,仔细端详着宋亚轩面容。他一丁一点地看,但什么痕迹也没看出来。
默然着直起身,他扭头望了刘耀文一眼,默默摇了摇头。
刘耀文抿紧了一张唇,眉头也皱得死紧,他看向床上那双颊泛出红晕的男子,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失落。
见皇帝垂眼往屋外走,苏有容无声叹了口气,他这一天天都不知道要为皇上的事叹气担忧几回。
他回头扫了眼宋亚轩,随即跟上刘耀文。
出了房门,刘耀文神色淡淡地瞥了眼再度端着药从厨房出来的郝荣,又大致扫了眼狭长的小院,眼里略微不满。
苏有容来到他身边,余光从他面上掠过一眼,暗暗揣摩起这位皇帝的心思。
待随皇帝一同回到东明宫,马不停蹄地,苏有容开始安排事务。
先是让人去修葺宋亚轩如今住的小院,又将郝荣派去另一小院。
一晃半日,刘耀文没见着他人,心生怒气。
直到晚膳时,见苏有容静立在桌边,他抿了抿唇,还没动筷,话先出口:“今日去哪了?”
“回皇上,东明宫大大小小事务,都需老奴去办,老奴……”
话还未说完,苏有容便感觉到一道带有压迫力的视线压在自己身上。
他悄悄抬眼想要看看是个什么情况,刚抬头就对上了皇帝那双黑曜石般的眸。
刘耀文静静看着他,眼神像是在说:我看你还能编到哪去。
苏有容便猛地闭上了嘴,噤了声。
半晌,他抵不过刘耀文给予的精神压力,缓缓道:“老奴派人去了程陵的小院,将那处……”
说完,他看向刘耀文。
皇帝依旧是一副不满的模样。
苏有容皱皱眉头,难道皇上对这安排不满意?
他想了想,迟疑着开口道:“要不,明日将程陵派回来?”
闻言,刘耀文眉头一松。
这短暂一幕被苏有容成功捕捉到,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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