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岑回来的时候,黎苏苏和澹台烬都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四周白骨森然地摆在地上,头骨空洞地看向一个地方,他们的家乡。黎岑微微蹲下身子,为他们无声地叹了口气。
世间无论怎样百姓都是最苦的,他们脆弱又倔强,只是想要活着,却要费劲千辛万苦。他们死在他们最害怕、又是最渴望的梦境之中,何尝不也是一种另类的讽刺呢。
叶葶“太上赦令,急急应验,速救众生!”
黄色符咒飞向半空之中,散发着白色的光芒,照亮了阴暗黢黑的森林。白骨在光芒的照射下一点点粉碎,无数灵魂站在他们头骨的后面,朝着他们家乡的方向笑着,哭着。
叶葶“往生!”
黎岑轻轻地念着,话音落下,灵魂消散成一点点细碎的光,凝聚成一个温婉贤淑的女子,女子朝黎岑盈盈一拜,随后彻底化作齑粉。
谢危:“姑娘好本事。”
陌生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黎岑一怔,她微微抬了抬眼皮子,看了过去。
阳光透过树叶,丝丝洒落,微风一吹,光影细碎流动,清幽而闲适。
那人身着一件鹅黄镶金边袍子,长身玉立,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玉人,即使静静地站在那里,也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
看到了黎岑微愣的目光,男子似心情很好,他手里还提了一把折扇,男子修长的手指拨动扇子,气定神闲地扇着风。
叶葶“略知一二罢了。”
黎岑斟酌着话语,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谦逊一点。人怕出名猪怕壮,万一要是传出去叶府大小姐莫名其妙会了符咒,用的还不错,黎岑都担心百姓会不会认为她是被附身了。
虽然黎岑却是附身在了叶葶身上。
后来黎岑和黎苏苏也尝试过联系原主,只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找到他们哪怕是一点灵魂,两人也只得作罢。黎岑发誓,无论如何,她都一定会守卫住叶葶想守卫的一切。
谢危:“在下……谢危。”
谢危生得好看,看似冷淡无波,一双眼里却又像是天生藏着清软的情意,只需一眼,便让人再也移不开眼。
叶葶“风吟。”
黎岑如此说,谢危看她一板一眼的,说话做事都不知道要拐过多少弯,觉得她无趣,撑起一把油纸伞,便朝着森林的出口走去。黎岑叫住了他,声音轻柔地下一秒就会化掉。
叶葶“这里很危险,你还是跟我一起出去吧。”
谢危:“好啊。”
谢危出言极快,立马停下脚步,动作干脆地跟他在心里反复联系了几百次似的。感觉到了自己话语的轻率后,尴尬地轻咳了一声,顿了顿,用有些不自然的语调说道。
谢危:“那就多谢风姑娘了,这两位可是你的朋友?我愿帮风姑娘一起扶她们出去。”
黎岑只是笑了笑,她和谢危分工合作,两人一个扶着澹台烬,一个扶着黎苏苏,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出森林。
黎岑没有注意到,谢危看她的目光,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深长。
谢危:“不知风姑娘一届女流,怎么会来如此危险的地方?”
叶葶“因缘巧合。”
黎岑冷淡的语气里,透着太多公事公办的敷衍和客气,谢危一下从中听出了疏离和淡漠以及-丝难以察觉的成备和疑心。
他本要开口说话,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嘴巴张了张,又无声地合上了,只咽了一口唾沫,轻轻点了点头。
谢危:“原来如此,小生是外地人,阴差阳错地被那梦妖抓到了这里,只是不知是何人救了小生,要是有机会,该当面道谢才是。”
黎岑这才正视地瞟了谢危一眼,巧的是他也在笑语盈盈地看着她。黎岑总感觉,那样一双透彻明亮的眼睛,应该是看透了不少的东西,就和她爹爹一样,大彻大悟才可以。
叶葶“公子说的是,是小女愚昧,竟忽略了这一点。”
夕阳落下去,天色暗了下来,又开始飘起细碎的雪花。起风了,冬日里呼啸的北风叫嚣着灌在他们脖子里,黎岑不怕冷,可这具身体是凡夫俗体,没过会儿就冷的面色通红。
黑色的貂裘被主人送下来,披在身影柔弱的姑娘身上。黎岑讶异地看了谢危一眼,他很喜欢笑,从他们见面开始,每一次看他,都是笑着的,黎岑瞟了眼灌入他脖子的雪。
叶葶“公……”
谢危:“快走快走,等到了,我可要好好讨口热茶喝。”
谢危故作不耐烦地说着,黎岑漂亮的瞳仁有些迷茫,她本来只是打算带谢危出去,免得他在回去的路上误打误撞地碰上了什么妖物。现在好了,她反欠人家一杯热茶。
黎岑揽过黎苏苏,将貂裘披在两人身上。
雪越下越大,两人一前一后,迎着风朝越来越开阔的地带走去。那里,还有几位潜龙卫接应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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