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十恶不赦

用过午膳，丁程鑫回了前朝忙碌，恰好炼丹房里已收拾妥当。柳凝歌从实验室里取出药，装模作样的独自坐了半个时辰，随后将炼好的‘丹药’交给了温太医。

柳凝歌温大人，这些药有劳你替本宫呈给皇上。

温太医：是，王妃这就要出宫了么？

柳凝歌嗯，宸妃那近两天可有什么不适？

温太医摇头，

温太医：娘娘脉象稳固，只是经历了这么多变故，皇嗣就算落地，将来恐怕也是个体弱多病的。

柳凝歌这孩子既投到了宸妃肚子里，一切就都是造化，温大人莫要想太多。

温太医：是，多谢王妃开解。

柳凝歌颔首，抬脚往太医院外走去，刚拐过长廊，恰好遇到了严杏林：

柳凝歌严前辈被革除炼丹师职务，怎的还在宫中肆意走动，当心被皇上知道了责罚。

鬼医：呵，丁王妃无需摆出这张小人得势的嘴脸，不过一个小小的职务而已，就算没有，老朽也照样能被皇上重用。

柳凝歌前辈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从前人人都称赞‘鬼医’是天下第一神医，可如今前辈神医这个名号，怕是要保不住了。

严杏林浑浊的双目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

鬼医：老朽在江湖中行走这么多年，见过的大风大浪比你吃过的饭还多，你不过一个黄毛丫头，也敢这般猖狂。

柳凝歌论阅历与见识，本宫的确不如前辈，可俗话说得好，夜路走多了难免会遇到鬼。

”柳凝歌向前一步，面上噙着笑，眼底却一片寒意，

柳凝歌本宫就是那个鬼。

鬼医下意识后退一步，竟对这个从前不屑一顾的女人生出了惧怕。

柳凝歌时候不早，本宫就不与前辈闲聊了，先行告辞。

鬼医：丁王妃，你就不怕老朽将宸妃腹中怀着野种的事告诉皇上么？

柳凝歌你不敢。

柳凝歌侧过脸，语调平静，

柳凝歌你效忠慎王，应该明白这件事揭发后会是怎样的结果。

皇帝向来偏袒丁竹，哪怕真的知晓了，也只会杀了赵秋月和未出世的孩子，以求保住皇室名誉。

但真到闹到那种地步，慎王，枫木，乃至于帝王，都不可能再容得下严杏林。

鬼医：丁王妃，你处处算计，步步为营，即便此刻压了老朽一头，但迟早会遭到报应！

柳凝歌这种话本宫早已听腻了，前辈难道没听说过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么？

柳凝歌悠然一笑，

柳凝歌为了长命百岁，本宫宁愿当个十恶不赦的恶人。

鬼医：你！

严杏林怒从心生，脸憋成了猪肝色。

这女人简直是个怪物！

说她是恶人，却悬壶济世，呕心沥血匡扶大梁，可要说是个好人，又瑕疵必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对付这种人，实在不知从何下手。

柳凝歌见鬼医半天不说话，又恢复了那副慵懒神色，闲庭信步的走向了宫门。

等候许久的白珂见到主子，赶忙递上了暖袋，

白珂：王妃，属下扶您上马车。

柳凝歌嗯。

她坐进车内，后背倚靠在车厢，闭眸小憩。

车轮缓缓碾压过地面，耳畔皆是商贩叫卖声，热闹非凡。

柳凝歌陡然想起了西乡镇，之前小镇上爆发疫病，沦为了一座空城，新一批的灾民安置过去，也不知生活的如何了。

柳凝歌阿珂，让你传去马氏的信送到了么

白珂：是，想必这会儿信已到马公子手里了。

柳凝歌那就好。

她故意在信里把事情写的很急，若是马嘉祺马不停蹄往京都城赶，最多五日就能抵达。

但愿这一次见面，可以拨开云雾，解开所有芥蒂，而不是和知己好友反目成仇。

……

夜色浓郁。

柳建南拖着尚未痊愈的身体站在慎王面前，脸上堆着讨好的笑：

柳建南：王爷，这座院子您可还满意？

丁竹目光从四周扫过，嫌恶的撇了一下嘴。

这地方狭窄拥挤，还不如慎王府内给下人居住的地方大，这蠢货竟还好意思问他满不满意。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几日得暂住在此，不好把话说的太难听。

丁竹：尚可。

柳建南：王爷不嫌弃就好，下官府中清贫，没有好茶叶，还请您先将就。

丁竹喝茶极为讲究，不是雪顶含翠看都不屑看一眼，更别提入口，

丁竹：用不着泡茶了，直接送一壶清水来就行。

柳建南：是。

丁竹：柳大人，丞相之位被高思安夺去，你就一点不怨恨么？

柳建南笑意僵了片刻，低眉顺眼道：

柳建南：下官无能，惹皇上憎恶，还丢了官职，承蒙王爷不弃，才能平安从诏狱内出来，如今能保住这条命已是心满意足。

丁竹：废物！

丁竹毫不客气的嗤笑道

丁竹：你好歹在高位上坐了这么多年，怎么受了点挫折就成了落水狗，爬都爬不起来了？

柳建南：下官沦为洗马官，在朝中遭臣子排挤打压，哪里还敢奢望重回殿前。

丁竹：想回去也不是难事，只要本王坐上那巅峰龙椅，你照样还是大梁的丞相。

这话可谓大逆不道，柳建南颤颤巍巍跪下身，不敢应答。

丁竹嫌恶的拧起眉，

丁竹：你从前效忠本王时野心勃勃，怎么现在成了这副鬼样子，看着就晦气。

柳建南：王爷，下官何尝不想继续为您鞍前马后，可丁王凯旋归来，朝中又有高思安与萧池连二人为他筹谋，下官实在有心无力啊。

丁竹：也罢，那你就踏踏实实做你的洗马官吧，下半辈子永远被人踩在烂泥中。

柳建南讪讪笑着，

柳建南：下官去为王爷准备清茶。

他弓着腰走出院子，离开慎王视线范围后，神色渐渐变得阴郁。

丁王如日中天，丁竹败局已定，他已经输过一次，绝不能把身家性命再次托付给慎王。

在局势稳固之前，比起搅入浑水，还是明哲保身比较重要。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留着这条命，不愁翻不了身。

……

夜间下起了细雨，寒风吹拂起檐下的红灯笼，略有些吵闹。

柳凝歌不适的翻了个身，昏昏沉沉间，被子从腰间滑落到地上。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丁程鑫脱下沾满夜雨的氅衣，看向了床榻。

他无奈摇头，上前将被子重新盖回了女人纤细的身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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