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是夜。
福王在梦中回到儿时,那个时他还在学堂上学,处处被人欺凌。
一日,他被人关进了小黑屋中。
此处因长年见不到阳光所以分外阴冷潮湿,年幼的福王一踏入就觉阴寒刺骨。
他瑟缩着,站在门前往里看,屋内狭长幽深,月光从另一头的窗屉子里射进来,投在青砖地上,离人那么远,照不亮脚下的路。
夜风呼啸,吹过房檐的瓦楞,呜咽的低鸣像悲歌,叫人毛骨悚然。
他感到害怕,害怕得浑身发抖,手脚都僵了,寒意从四肢百骸渗透攀爬,笔直插进心坎里。
终于,年幼的福王扒住门框尖叫起来,“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四周沉寂无声,小黑屋里便又是一轮悲恸哭嚎。
就在他吓得六神无主的时候,她提着灯笼出现在他面前,给他带来了一束光亮。
她是他生命里最珍贵的一道光,若没有她,他余生只怕也是过得荒芜无望。
稍稍长大后,福王便小心翼翼跟在那女子身边。
可造化弄人,没想到这束照亮他生命的光,竟被入了深宫,成了自己的嫂嫂。
福王从梦中醒来,可却忽然察觉身后有人。
他大惊失色,猛地站起身来,大喊,
“来人,来人啊!”
孙公公当即提着宫灯快步走进来,竟发现荣王躺在地上,脑袋后面还汩汩冒着鲜血。
很快,肖铎闻讯赶来,可荣王尸骨早已寒凉。
他微微眯起眼眸,心道:事已至此,只能兵行险招。
.........
四周沉寂,夜色幽蓝,星月不现,冷风如刀。
通往浮屠塔内殿的青石砖上却有道人影在行走着,内侍不紧不慢的走着。
他四下张望,空无一人,可却感觉头上有什么东西。
他脚步微顿,一滴血珠从房檐上落在他的后脖颈上,冰凉一片。
他伸手擦拭后颈,却惊觉是血。
“来人啊!”
恐惧的尖叫声,引开了巡夜的禁卫军。
.........
很快,荣安皇后闻讯赶来,只见荣王躺在邵贵妃身上,母子两人“睡”得安详。
她立刻将人全部召集到浮屠塔外,一一询问。
福王告诉荣安皇后,“我只是无意中听到荣王半夜叫着母妃,可真的不知他是如何出现在浮屠塔里的。”
荣安皇后又将第一个看见荣王的内侍叫来。
那内侍瑟瑟发抖,撇了肖铎一眼后,他告诉荣安皇后,
“奴才......奴才进了浮屠塔后,就看到荣王,他一直叫着母妃。”
“随后,便一头砸了下去。”
肖铎趁机上前提议,“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荣王一去便只剩下慕容一脉了。”
说着,他突然跪到福王面前,“恳请福王出面主持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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