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汤药

夏莲走后，玉缜苦大仇深地盯着那碗药，内心紧急呼唤996。

“996！这一定是地球人传说中的巫师的魔药吧？你快查查前世记忆，我那可恶的继母这会是不是决定要毒死我了？”

“那是大清国最常用的中草药治疗，你想哪去了？”系统996现在十分后悔给玉缜看了太多地球童话故事了，这个北冕星座人的想象力未免也太丰富了点。

“真的吗？996你别骗我。我记得我还活着那会，北冕星系的科技水平与地球也没有相差这么大啊？”

“你还在北冕星系活着那会与现在有很长的时间差距，你脚下的这片土地现在还处于封建社会呢。”

玉缜不死心：“那，现在没有别的国家医疗水平更发达些吗？比如我可以吃药丸或者打针。”

996又一次打破她的幻想：“这个国家的医疗水平已经是这个时代的顶端了，别的国家还习惯用放血疗法呢，你也想试试？”

玉缜疯狂摇头：“不了不了，中草药挺好的，真的。”

她端起药碗准备一饮而尽时，又想起一事。

“对了996，我记得我每次喝药夏莲都在场看着我喝完才走，我继母应该一直有在我的药里动手脚吧。今天夏莲行为这么反常，她是不是给我下了什么有害的东西在里边？”

996否定了她的猜测：“在前一世里，玉缜中选入宫了，小吴佳氏也没在药里下过毒，她只不过是一直给玉缜用劣质或者过期的药材，药力不足，玉缜的病自然一直都好不了。”

“那倒也是，这个时间节点我也没跟她有什么利益冲突，想来她也不至于在丈夫回家第一天就把自己的继女给毒死了。”说完，玉缜一口气喝完汤药，那一瞬间酸、苦、辛、涩人间百味仿佛都在嘴里走了一遭，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996还算有点同情心，扫描屋子一周后告诉玉缜那个六层榆木书格上放着半包蜜饯金枣。

见玉缜吃过蜜饯后还是神情恹恹的，996又让玉缜早些睡觉，它可以在梦中给她看她最近沉迷的地球人童话故事。

心满意足在梦里听了半宿童话故事的玉缜，第二天一大清早被夏萍叫醒，说要去给老爷太太请安也不生气。

她闭着眼睛任由夏萍和佩儿服侍着洗漱梳妆，换上一身月白缎宝蓝镶边绣寿团花衬衣，外罩丁香色暗花绸夹棉氅衣，再套上一件浅粉色琵琶襟马甲。拒绝了夏萍画个梅花妆的提议，只在发乌唇上略点些口脂遮掩，小两把头上也只戴了一对品红纱制宫花。乍一看可真是好一个清丽佳人，只可惜脸上病气太重了些。

玉缜没有饿着肚子出门的习惯，但穆佳·德升科举出身崇尚汉礼，小辈们除非得了豁免可以不去给长辈请安，否则是不能自行用膳的，所以朝雨院里今天也没有给大姑娘准备早膳。

玉缜表示自己病秧子一个，等会要是饿晕在半路上，谁也得不了好。夏萍只好把昨晚剩的芸豆卷拿出来给她垫垫肚子。

玉缜一行人到了联禧院时辰尚早，老爷和太太都还在梳洗。联禧院当值的大丫鬟翠珠本想像往常一样，让玉缜在门口吹一会冷风。但今日玉缜并未像往日一般用脂粉掩饰自己的病容，素面朝天的她还一身素色打扮，往门口那一站，未等风吹，就已经站立不稳了。翠珠不敢给太太惹事，只能不情不愿地让玉缜进去偏厢坐。

偏厢无人，玉缜干脆坐在花梨木圈椅里靠在夏萍身上打盹。

这片刻的安宁很快就被同样来请安的如纹如纨姐妹俩打破。

玉缜长相肖其生母大吴佳氏，乌发如云，高鼻浓眉，大大的杏眼水润漆黑。因为常年生病，小巧的嘴唇无甚血色甚至有些发乌，肌肤也是苍白暗淡不见血色，巴掌大的鸭蛋脸瘦得见骨，身量也远不及同龄的十四岁少女。但这些缺点放在玉缜身上，不但不会让她的容貌黯然失色，反而会让人觉得是一位病西施。

如纹则肖父，容长脸柳眉细目，个子高挑，低头羞涩时还算有几分江南美人的秀气；如纨则像母，银盘脸凤眼丹唇，未语先笑，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见着玉缜这副病西施的模样，一向嫉妒玉缜长了一张好脸的如纹，可不会说出什么好话：“大姐姐怎么穿得一身素出来？这大清早的，可真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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