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无尽列车（19）

“考虑？”顾回抬眼，常年平淡无波的眼睛里终于荡起了涟漪，像是清风河畔一缕春风，又像是阳光透过层层繁叶缝隙投射出的小光点，清凉而舒适，绚丽而灿烂。

就是这样的目光与白明澈视线相接，慢悠悠地将人拖入意境，融为一体。

顾回淡红色的唇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他在笑。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交缠，四周阴冷的空气都恍若被慢慢升高的温度融化掉。

白明澈只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瞬。

顾回扩大笑容，依旧是那么温和。

“你想玩，我就陪你。”

在顾回看来，不管白明澈是兴趣也好，认真也罢。

白明澈给他带来的情感是真真切切的，感情，有，或许没有，尊重自己的本心，不像小孩子那样的扭捏却同小孩子般的纯真。

活了二十六年，几乎都是在重复同一天的内容，有时候真觉得那个世界是假的，实际上他一直活在虚假的意识空间里，荒诞又无趣。

就仿佛，他所经历过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包括现在……

“顾哥哥，你在想什么？”白明澈说道，可这声音模糊低沉，就像是从另一个空间传过来的。

又有人抓住他的手，高兴的说道：“顾哥哥！你摸摸，我心跳好快啊……”

眼前开始模糊，白明澈的笑脸就像一幅水彩画，十分生动。但现在，这幅水彩画却被泼了清水，变得模糊起来。

手指刚砰上衣料，还没感受到跳动的心脏，就已然溃散，一丝一毫的温度都没有留下。

这是顾回第一次感受到惊慌的情绪。

周围一下遁入白茫茫的空间里，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

更奇怪的是刚刚惊慌的情绪全部都消失殆尽，胸口处一片空落落。

顾回不知道怎么来形容自己此刻的状态，无喜无悲，无痛无痒，除了空落，什么都没有。

顾回习惯性的皱眉，伸出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一片平静。

没有心脏的跳动，也没有温觉的触碰。

是他丧失了感官，还是他根本就没有心脏，所以才会觉得空落。

顾回平静地打量四周，刚才他冒出那些怀疑的情绪实在不正常，就像是有股莫名的力量在勾起内心深处消极的情绪。

这是哪儿？又是一个独立的小空间？

“顾回。”

身后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空灵好听，如同悠长优美的古钟。

顾回隐约觉得这声音很熟悉，转过身，那人被笼罩白雾之中。

高大的身影在不远处站立，白雾流动间，顾回看见了那双浅蓝色，比澄澈的天空还清亮的眸子，正定定的看着他。

是他……

顾回想起，这个人身份不一般，被系统称之为主人的男人。

顾回本不相信世间有神明的，但是他来到了这个游戏，而这个男人的模样气质都是人们想象中神明的样子。

所以……这个人……是神？

白雾散去，祂微微挪动眼珠子，但目光还是看着顾回。

“你把我带到这，是有话对我说？”顾回问道。

神明蠕动他唇色近白的嘴唇说道：“你只有一年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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