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溺2

工具人：哇哇哇哇！！！

工具人：妈妈！呜哇！！！

工具人：快走！！！！

砰——砰——

似乎是有人趁机翻箱倒柜，又似乎是大火烧的家具全毁。

工具人：火太大了！别管钱不钱的，快跑！

工具人：往这边走！走楼梯！

工具人：救命！！

工具人：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工具人：别管她了，自己先逃命再说！

工具人：王八蛋！！！说好同生共死的！！

工具人：抱歉！我救不了你！我会一直记得你的！

工具人：我死了，你们也别想独活！！！！

工具人：宝宝！！

工具人：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放的火！我艹他祖宗十八代！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嘈杂不堪的声音互相交织，像是行刑前的哀悼。谩骂，呼救，争吵，哭嚎……生命与人性的脆弱体现的淋漓尽致。

工具人：不行！！往上跑！火势太大，蔓延上来了！

工具人：窗户！跳窗！

工具人：这可是八楼啊！跳窗不就直接摔死了！

工具人：谁来救救我们！呜呜……

……

噼啪——噼啪——

人类的哭喊渐渐止息，火焰的炸裂便凸显耳际，像是死神的镰刀在收割人头，挥舞地猎猎作响。

滴—呜——滴—呜——滴—呜——

最后清晰的只剩下远方的警笛声，不知谁能被幸运眷顾，暂时逃离死神的怀抱。

……

工具人：醒了！他醒了！

工具人：医生！快叫医生来！

工具人：真可怜啊！大人全死光了，就剩他一个小孩，以后可怎么活啊……

工具人：实在太幸运了吧！整栋楼的人都被烧死了，没有任何人活着出来，他竟然没什么事……

工具人：诶诶诶，他的医药费怎么办？烧伤的皮肤需要手术植皮，那可是一大笔钱，谁来付啊？

工具人：火灾起因到底是什么？

工具人：烧得太彻底了，根本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工具人：那小孩怎么办？

工具人：能怎么办？送孤儿院去呗！

工具人：怎么？难道你还想收养他？

工具人：不不不，虽然他挺可怜的，但收养还是算了，我就刚刚糊口，那还有余钱来多养一张嘴啊？

工具人：就是，跟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大家伙儿的就看看热闹。非亲非故的，谁会想要一个拖油瓶啊？

工具人：诶诶诶，你们怎么说话的，一边去，一边去，人家已经够可怜的了，你们还站着说话不腰疼。

工具人：嘁！我就说说怎么了？犯法了？碍着你什么事了？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有本事，你去收养他，去帮他付医药费啊！

工具人：我……我，医院禁止喧哗，医生来了，都散了吧。

……

水清璃清醒的时候这些熙熙攘攘，婆婆妈妈的交谈与八卦便没有停止过。

但“他”没有多少耐心去关注这些，因为“他”全身都在传来钻心刻骨的疼痛，醒着的时候在疼，睡着的时候也在疼，似乎就连梦里也全是密密麻麻的疼痛。

“他”一动不能动，只在偶尔清醒的时候看着雪白的天花板，看着一群身穿白大褂的人走进又走出，看着有人偷偷摸摸跑进来，对着“他”指手画脚，评头论足。

听着那些八卦，水清璃渐渐拼凑出有关信息——那场大火最终被定性为意外，不再追查。而“他”将被送往孤儿院，医药费则是社会人士募捐而来，凑够多少就治多少，总之死不了就是了。

日子便这么晃晃悠悠地过去了。

不知浑浑噩噩，昏昏沉沉的是他自己，还是他所附身的这个小孩，这些时日仿佛雾里看花一般，望不真切。

很快，“他”便正式出院，成了一名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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