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窒9

工具人：啊啊啊啊！！快躲开！要撞上了！

工具人：哈哈哈哈！你怎么这么笨啊？

工具人：哇，那个小哥哥好帅！

工具人：嘶，快看快看！那边那个！

工具人：她好厉害！这是有专业水准了吧？

工具人：好难啊，我连站都站不起来……

工具人：诶诶，不行了，累死了，我要休息一会儿，你继续吧，我去场外坐会儿，待会儿我们一起走……

工具人：别怕别怕，我扶着你呢，要倒也是我先倒，我给你垫着。来试着迈开腿，左，右，左……好，做的很棒，加油……

工具人：过几天得空再一起来玩啊…

还没正式踏入门口，便能听到人生百态，感受到人间的烟火气息。

月上锦一时间顿足不前，却是恍然间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似乎是所谓的高档安静的地方待久了，徒然误入歧途，便失了方向，失了心神。

他莫名有些胆怯——

会不会遇到认识的人？

要是有人搭话怎么办？

待会他要是有什么需求该去找谁？

要是他一如既往地愚笨，会被人嘲笑吗？到时候又该作何反应？

往常的一切都被大人们安排得妥妥当当。小到衣着仪态，话术表情，大到行为举止，事情行动。细致到了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厘，每一毫。

现在突然拥有“自由”了，月上锦却突然不会了，似乎就连走路都成了邯郸学步。而他的直觉明明告诉他，这才是正常的生活，这才应该是他真正如鱼得水的状态，就像那些笑着的，打闹着的，忧愁着的人一样。

身后的目光凝如实质，像是要在他的背上戳出一个大洞，露出里面的心肝，好教人看看是什么颜色。

月上锦知道那是父母派来监视保护他的人。

只是，那些人似乎都不太喜欢他，不喜欢他的父母，不喜欢他们一家，却又偏偏不知出于何种缘故而安分守己地做好本职工作。

兴许，是生活所迫吧。

为防止对方悄悄打小报告，月上锦一边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一边不疾不徐地踏入了会场。

进去之后，人群的声音更加大了，可能是人多，阳气充足，这里完全不像自家的私人训练场那样阴森森的。反倒处处透着活力，散发着愉悦的芬芳。

明明设备设施都只是平平，无法与自家的私人训练场比拟。且由于人多而显得稍微有些拥挤，可一旦适应了这里的氛围之后，月上锦却是更加喜欢这里，喜欢这样的鲜活。

他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去登记，去练习。

一开始，他大概是不太适应周围有人，恢复到了将将一站上冰面就摔倒的时候。

但有比他大的哥哥姐姐好心将他搀扶起来，给他讲解几句自己知道的小技巧。

即便有人发笑，他也觉着对方应该是带着善意而又温和的。

不像家里的大人们，更不像那些登门拜访的客人们。明明是夸赞着，微笑着，却总给人一种毒蛇般虚假，轻蔑，不屑一顾，怨憎，嫉恨……那黑黝黝的眼珠子里头究竟藏着多少东西，恐怕除了本人之外根本没人说的清楚。

月上锦渐渐放松下来，他回忆着老师讲解的方法，自己练习起来。

但是，等他适应了环境，适应了自己的身体之后，他最多还是只能达到之前练习过的水平，没有任何改变。

环境有影响，但对他而言，其实影响不大。没有进步其实是意料之中的事，可他必须进步，他没有选择，而且他没有多余的时间挥霍。

一遍又一遍，他舒展身体，旋转，跳跃，舞动……

可没用就是没用，进步从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天赋，努力，还有许多许多。

在又一次摔倒之后，月上锦呆愣愣地坐在地上，一派颓靡。

就在这时，一道轻和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有点冰凉凉的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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