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不知过了多久，封银沙和黑香菱不再感觉疼痛，两人狼狈地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气。他们浑身湿透，长长的发丝粘结散落一地，眼角生理性泛红，嘴唇也被贝齿咬破，染上嫣红。看上去就像是被人狠狠蹂躏过似的，破碎脆弱中又带了点活色生香。

不过，没人在意这个。

荒石见他们消停下来，便沉默不语，目光深邃，刀削斧利般的面容让人不敢直视，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

菲灵怔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目光却并未聚焦其上，也不知她的思绪飘忽到了哪里。

只听得她轻生低语道。

菲灵：我们……回人界去吧……

听到菲灵的话语，封银沙强撑着将散落在脸庞的发丝撸到一旁，侧头看向对方。

封银沙：呼…呼…咳咳咳……

封银沙：人界？

封银沙：现在吗？咳咳……

得到封银沙的回应，菲灵顿了一下，默默低下头颅，仍旧以几乎低不可闻吞咽在喉咙里的声音说道。

菲灵：……嗯，尽快，我们尽快回去。

黑香菱：咳咳咳……

黑香菱一阵咳嗽，她翻过身子，面向两人侧躺着，随即清了清嗓子，哑声问道。

黑香菱：咳，菲灵，你是，咳，想齐娜了吗？

菲灵：对，齐娜，我想她了，我想齐娜了……

菲灵：不然……来不及了，没有时间了……

菲灵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后面那句两人基本没听清楚。

封银沙皱了皱眉，追问道。

封银沙：不然什么？

然而菲灵只低着头不再言语。

封银沙：啧

没人接话，封银沙好不尴尬。若不是他此时浑身酸痛乏力，几乎不能动弹，他可不会惯着菲灵这副样子，放在平时定要对着菲灵好好讥讽一番。

黑香菱想了想现在的局势，有些犹豫不定。

黑香菱：可是……曼多拉一直虎视眈眈，看现在的样子，她应该又卷土重来了。

黑香菱：我们……隔着这么远我们都没脱离她的手掌心，出了石之国度，没了荒石庇佑，我们岂不是只能任她拿捏，毫无反抗之力了。

黑香菱：我们还不是她的对手，要不……再等等吧。

菲灵抬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黑香菱。她背着光，面容藏在阴影里模糊不清。只一双眼睛死气沉沉却又泛着莫名的光泽。

菲灵：你想等到什么时候？

对上视线的一刹那，黑香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黑香菱：我……我……

黑香菱吞吞吐吐，一时间也说不明白何时才是合适的时机。

倒是封银沙沉思之后赞成了菲灵的想法。

封银沙：单凭我们的话很难打败曼多拉，脱离她的掌控，恢复自由。

封银沙：再等下去，估计……也是一样的结果。

封银沙转头看向黑香菱，认真地向她解释。

封银沙：香菱，我也想回人界看看，看看……他们还在不在，过得怎么样……再怎么说，他们也生我养我一场。

黑香菱陪伴封银沙多年，自是知道封银沙说的是他的父母，知道他那不堪狼狈的过往。想到过去封银沙在父母那里吃的苦头，她一时间心疼极了，就连声音也有点哽咽。

黑香菱：好，既然你想回去，那我就陪你去。

黑香菱：不管你去哪里，你去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

接到黑香菱的一击直球，封银沙心头滚烫，话语在喉头滚了又滚，却难以说清自己此时的感动，难以道明自己此刻的喜悦。

他向着黑香菱伸手，黑香菱虽不明所以却也同样将手伸出，回应于他。两人手掌交握，手指纠缠，紧紧不放，互相给彼此一个坚定信赖的眼神，互相给对方一个温暖清爽的笑容。

然而荒石可见不得他们这副黏黏糊糊的样子，看着碍眼的紧。

荒石（石之国王）：啧啧，你们两个真是……真是……

荒石（石之国王）：……哼！

说了半天，荒石也没说剩余的话说出口，只冷哼一声，用魔法将几人都安置在座椅上，免得他们还可怜巴巴地躺在地上，像是被人虐待一样。

荒石（石之国王）：随你们便，爱走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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