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我的奶奶

正在枕黎歌暗自咬牙的时候。

“奶奶！奶奶！二丫醒了！二丫醒了！奶奶！”周无恙看着‘清醒’的枕黎歌高兴的跳了起来。大声的欢呼着。

枕黎歌嘴角抽了抽，她真的很讨厌二丫这个名字，一点都不霸气。想到以后，仇人都到处喊：快，给我捉住那个该死的二丫！她就想就地去死…………

震惊的老人家也慢慢的缓了过来，双眼看着枕黎歌，泪水涌上眼睛，无声滑落下来。伸手颤颤巍巍的指着门边的枕黎歌，她的眼神很复杂，有悲伤有欣喜还有一点点看不清楚的情绪，她的眼神实在是太复杂了，枕黎歌没由来的警惕起来，她觉得这个老人家一定看出来了什么。她在想要不要干掉这两个人。只要她一有这样的想法，胸口就会闷闷的刺痛不以。枕黎歌也只能按耐下这个想法。

“奶奶，你怎么了？”枕黎歌软声问道，把一个担心奶奶身体的小孙女演的活灵活现。只有低垂的眼帘下，那暗沉的双眸宣告着，这一句问候绝不简单。

事实也是如此，如果这个老人聪明点，就应该知道什么叫该说什么不该说。她只和二丫发誓会让他们活着，自己不杀他们，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但……会不会缺点什么身体软件，那她可就不知道了，而且要他们死，轻而易举。不一定要自己动手，那也不算违背诺言了哦。

“没什么，奶奶是激动。奶奶太高兴了，二丫啊。是个好命的孩子，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年迈的老人家激动的说道。声音微微颤抖着，就是不知道是真的兴奋，还是害怕了。

枕黎歌勾起嘴角，显得很高兴，她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省心也省力。

枕黎歌走向老人，搀扶着老人的身体，柔声细语的对老人说：“奶奶，外面了冷了，我们进去吧。”

老人欣慰般笑着对枕黎歌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好孩子。枕黎歌对着老人一笑，明显的感觉到了老人的身体又是一震，紧紧绷着，脸上却挂着牵强的笑容，对着另一边的周无恙说话。枕黎歌恶趣味般笑了笑，她现在肯定了，这个老婆婆，一定看出来了什么，否则她怕什么？呵，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家有这样的眼力，确实不怎么简单啊。枕黎歌知道自己模仿一个人会有多像，毕竟她可是一次又一次从警察眼皮底下逃跑的人啊。她开始期待了，期待老人害怕却又不得不和一个毒蛇相处的样子，她觉得那一定很有趣，就想今天一样。

扶着老人进了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周无恙自告奋勇的去外面捡点枯材，饿一顿也没什么，但是夜晚没有火堆可是很危险的。虽然恐吓不到魔兽，但是也可以驱赶一些普通的蚊虫。

待周无恙出了门以后，整个房间安静着弥漫着一股尴尬。枕黎歌一点都不觉得，坐在床边，两个小腿荡悠荡悠着。把木床摇的嘎吱嘎吱作响。在黑夜里，平添了一分诡异。

老婆婆看着枕黎歌，张了张口，又闭上了嘴，一次又一次，欲言又止。用一种莫名的视线看着枕黎歌。等到枕黎歌转过来，她有望向其他的地方。重复又重复。枕黎歌开始还觉得挺好玩的，次数多了，也就烦了。

在又一次老人家转过视线后，枕黎歌一瞬间移到老人家的身旁，悄无声息的歪着头看着老人。待老人转过头回来时，就看到一张放大的脏兮兮的脸，神色莫名，两只眼睛死死的瞪大着，盯着自己，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幅度。老人被吓了一跳，冷汗直冒。颤颤巍巍的说了一声：“二丫？”

枕黎歌继续这样歪着头看着她笑。老人似乎也缓过来了。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摸向那一张诡异而脏污的脸。入手的是如同寒冰一样的寒冷。老人却没有收回手，而是轻轻的摸摸了枕黎歌的脸。泪水再一次涌出：“二丫乖，二丫不怕。奶奶在，二丫，奶奶在。二丫不怕啊。二丫你是不是怪奶奶，是奶奶没出息，要不是奶奶闹着要去金陵城。也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二丫，你是不是寂寞了？没关系，奶奶在。等到奶奶把无恙送到金陵城，奶奶就下了陪你。二丫，你一直都是怕黑的孩子，二丫，不怕啊。奶奶过几日就下去陪你。二丫就不怕了。二丫就不怕了。”边说着，边抱着枕黎歌。枕黎歌感觉到了，她感觉到了，老人对二丫的爱，和对于二丫出事的悔恨。老人的泪水，已经打湿了她的衣裳。

老人以为她是二丫的鬼魂吗？所以才会害怕，激动。所以眼神才会那么复杂。是不是包含着对二丫的悔恨呢。枕黎歌不知道。她没有亲人，亲人待她就如同商品。所以她不明白什么是爱。他不明白，老奶奶是悔恨什么。但是她不由自主的反手轻轻的抱住了老奶奶的身体。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想抱着奶奶，告诉奶奶：“奶奶，我在。”不管是枕黎歌还是二丫，她们一直都在。枕黎歌的头轻轻的放在奶奶的肩上，和奶奶一起相拥着。安静而祥和。

枕黎歌心里酸酸的，暖暖的。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她不知道，其实是她嫉妒了。她嫉妒二丫有一个爱她的人。但是她又自私的，因为以后奶奶就是她的了。她是不是也能体会到那种被爱的感觉。那种心里暖暖的感觉。就和陈长史给她创可贴一样，暖暖的感觉。

枕黎歌回忆着奶奶的样子：

满脸沧桑的皱纹，花白的头发杂乱着揉成一团。不大的眼睛，里面却像是装下了这个世界最美好的温柔。因为长期奔走的原因，浑身上下灰尘扑扑，身体微微驼背着，总是躬着腰，抱他们，讲故事…………

枕黎歌讨厌现在的奶奶，她的奶奶应该是容光焕发的，面色红润有光泽，头发被梳理的一丝不苟，穿着最贵的布料，走三步都有仆人跟着。她的奶奶会有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所以，奶奶，我会把这个世界最好的东西，只要你喜欢，我就全部拿给你。你就是我的，我枕黎歌的奶奶了…………

嘘，乖，该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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