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蓝老头居然同意魏无羡留在姑苏。麻的麻的麻的!都疯了!”
晚风拂动,一滴水珠从荷叶边低落进花蕊中,吐露着淡淡的馨香。“就剩我一个!”江澄酒罐子一砸,折了不少莲花。
他狠狠地啐了一口:“姑苏蓝家家规都四千多条了,有什么好的啊!”微冷的风吹进他的眼里,吹红了他的眼角。
一个人挺好,一个人自在,一个人喝着小酒,赏着月色……一个人担起了家主的所有重责。
这么多年过去了,仍是孜然一身。除去魏无羡这个麻烦,也只剩下莲花坞上上下下的大小杂事,两袖一甩,轻轻松松。
“去你狗屁的双杰,我一人担的起,少了你,依旧是豪杰!”
好一个潇洒的三毒圣手,踉踉跄跄起身,两手一拍,灰尘散去。仰面挺胸,大摇大摆,走向寝室。
数日后,那迦蓝的请帖便送到案桌前。江澄附身睥睨,满目鄙夷,一脸嫌弃的拿起帖子,竟是魏无羡亲笔所写:
魏婴自幼长于莲花坞,与晚吟一同长大,一片湖中游玩,捉鱼摸虾,偷莲蓬……少时欢乐永不忘。奈何世事无常,沧海桑田,我虽身姑苏,却心系莲花坞。如今双杰已散,情谊不变,蓝氏家宴,还望江宗主能够出席。
江澄看完眉毛都拧到一起去了,一手攥碎了茶杯,鲜血直流:“呵,人话说的到挺像的!”
面上嫌弃,可还是将那刺目的帖子收入了怀中。一副人神共愤的模样走进了校场。
“莲花坞的饭都白给你们吃的,一个个的力气都去哪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偷懒!都停下来,别练了!”
一校场的人都齐刷刷的站直了,烈日当空,汗流浃背,咸涩的汗扎得睁不开眼。一群人眯着眼看着这个又发神经的宗主,心中发怵,莫不是想到什么法子整人了。
“深蹲至晚饭时辰,不要让我在看到你们偷懒,做起来!”飒气的宗主一转身,回到了堂中,这么一吼,心中不快算是消去了一半。他背过手去,手上还附着着晒干的粘稠的血迹,孤寡了十几年,从不在乎这些小伤的。
“宗主手受伤了?”一个身材修长,身着玄青色长袍的男人走到江澄身边。面上冷淡,语气里尽是关切。
“嗯,小伤。”
江澄将那脆了茶杯的手翻到面前,看了眼又背到身后。心中闪过滔滔不绝的吐槽声:我是什么人,江家宗主,竟为这等没羞没臊的人动怒,太不应该了。我,我这暴脾气,忍无可忍!姑苏上下所有人脑子都被魏无羡喂的那头蠢驴给踢了啊……蓝家所有他能叫得上名的人都骂了个遍。
“麻得!”江澄一拳捶在了身旁的柱子上,满面怒色。而后瞥了瞥眼前的人,假咳了几声,“咳咳,林芷什么事?”
林芷比江澄高了一点,五官俊朗,不比江澄差到哪去。原是莲花坞的客卿,但其人做事雷厉风行,有条不紊,灵力又得天独厚。为人虽不圆滑,却是耿直严谨,颇得重用。最重要的是,他对暴脾气的江澄,实在是耐心至极,温柔异常,只是江澄从未在意。
他拿出随身带的伤药,温声说着,“擦些药,包扎一下吧。”
对于下属,江澄颇吃这一套,顺应的“哼”了声,就坐下了。
林芷牵过他手,一看,眉头紧锁,愠声到:“碎片都扎进了肉里了,你感受不到吗?”说完袖子一甩,转身去寻镊子。
“呵…对我脾气发的挺利索啊,老子,咳,宗主我在外闯荡,什么伤没受过,这点算不了什么。”
林芷拿到了镊子,一拳怼在了江澄的胸口上,“你就嘴硬!”
“竹深!三毒圣手不给你来点厉害的,你不知道什么叫做怕字儿。”一个飞腿踹在林芷身上,只是丝毫未用力,林芷还稳稳地站着。
“唉……手拿来。”
林芷面对江澄附身坐下,低头仔细地挑出碎片。江澄倒不是怕疼,就是不老实,总是抖手。林芷便捏紧了他的手腕,叹了一口,“宗主你行行好,让我把药上好,再一边玩去儿,我绝对不来烦你。”
“噗,哈哈哈……嗯,好!不动了。”如此一来,江澄被哄得心情好了不少,对着外面喊了一声,“叫那帮孩子们别练了,休息会儿!”
“好嘞!”堂前顺来老者的声音。
此刻是舒爽极了,静静坐着,从桌上拿出了本书,又假装蹙眉看了起来,那只手受伤的手就任由林芷处置。
包扎好了,林芷轻轻地握起了这只手,感觉有些不妥了,将手又推了回去。心里暗自点起来火星,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江澄倒没觉出什么,疑问道:“怎么了?”
林芷背过身去,不敢用眼睛看他,怕让他看出了异样。“我……咳,你最近小心点,别沾上水了,别发炎发烧了。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嗯,去吧!”江澄这块木头继续看书。
“等一下!”江澄又叫住了他,林芷殷切回望,可他始终盯着书,清朗的声音从书中飘来,
“过几日我要去趟姑苏,你留在这里,还要许多事情好打理。”江澄摸了摸清心铃,不论再怎么厌恶,他还是想去看看。
林芷失望的回头,“明白了,我会处理好的。”
陈情之铁骨柔情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