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触我陌刀者，人马俱碎

马贼山寨废物墟上，一个宫装女子脸色铁青“到底是谁干的，给我查出来！”

王逸风在村子里呆了半个月了，已经将自己可以交给小兽的东西都教给小兽了，王逸风起床将一个储物戒指和短剑紫霄放到了桌子上，抱起小狼，趁着夜色来到村头，叫出老妪交给了她一个令牌，告诉她“如果小兽没了牵挂，就让她拿着这个令牌来找我。”老妪唯唯诺诺的接下了令牌。

王逸风转身走出两步，又回头嘱咐了一句“告诉她好好学一下官话。”

随即化作一股烟雾飘然远逝。

北塞边城名叫抱月城，因为城前左右各有一座山，宛若双臂，月上中天就好像抱住了月亮。也正是因为这两座山才让抱月城易守难攻，骑兵很难铺开，一旦越过这座山，就是一片草原，非常适合骑兵冲锋。

曹圣此时正就着月色爬山，曹圣很早就参军，说他是老兵油子也不是不可以，像这种杀蛮子的机会他怎么会错过，于是主动请缨来了北塞当了个步兵营百夫长。现在他正跟随大军进入抱月山左山。

虽然不是骑军，但曹圣还是牵着两匹马，马背上分别放着甲胄和一把沉重的陌刀，甲胄当然是给骑兵穿的，队伍里还有三万骑兵，是镇安王的亲兵。

据自己的顶头上司说，这几天就会有一场大战，如果那些蛮子脑袋没有被驴踢，他们就不会派骑兵越过抱月山，我们这些人需要做的就是在山上骑兵冲锋之后围杀敌方步兵之后，挡住山口，不要让敌方骑兵冲进来，必须等到我们的骑兵腾出空来，我们才能撤退。

曹圣看着自己身边还不算太熟的战友，心里有些压抑，这场仗我们是关键，不知道会死多少人。曹圣又想起了上司临行前拍着他的肩膀说“凭什么都说骑兵是宝，步兵就是炮灰，老子偏偏不信邪，我们陌刀营就是用来杀骑兵的，我倒让朝堂上的那些官老爷看看，什么是我天朝陌刀营，小子，你可不要给老子丢脸。”

曹圣笑着说“当然，您还欠我一顿酒来，我可忘不了。”

“好小子，回来请你喝酒。”

天色已亮，大军到达了指定的地方，前面是一个缓坡，非常适合骑兵冲锋。

为了隐蔽，众人没有生火做饭，都在啃硬邦邦的干粮。

曹圣坐地上闭目养神，这是走来几个汉子，身后还跟着几个毛头小子，都是他的手下，曹圣睁开眼睛看着几人。

这时一个中年汉子对曹圣抱拳“属下马友胜拜见百夫长！”虽然言辞恭敬，但那脸色一点都看不出恭敬二字。

曹圣站起来，笑着对他说“不服？”

汉子一愣，笑道“我原以为还要多费口舌，没想到百夫长也是一个豪爽之人，我就直话直说了，不错我看您岁数也不大，我们老哥几个对您做这个位子不太乐意。”

“你想怎样？”

马友胜捏了捏拳头，笑道“老哥几个让我来讨教讨教，看您能不能服众。”

曹圣很开心，他好久都没有感受过这种氛围了“原来如此，那也不是太麻烦，不过彩头怎么算？”

马友胜眉毛挑了挑，看来不适合青瓜蛋子啊，笑道“要是您赢了，我们老哥几个请您到最好的酒楼喝酒，就是凑钱给您买个清倌儿的一夜都行。”

曹圣点了点头，知道必须镇住这帮人，说道“既然你们这么有诚意，那你们十个一起上吧。”

老马愣了愣，其余几个汉子一愣，那几个毛头小子倒是高声呼和，看热闹不嫌事大。

老马一拍手，说道“那我们就不厚道了，哥几个，听见百夫长说啥了吗？”

从人群里走出九个汉子，老马一吼，几人默契的结成了战阵，虽然手中没有刀，彪悍的气息却一点不弱。

曹圣也是深知陌刀阵的厉害，不过要是再来十人或许曹圣还认真点，但只有十人，还是不够看啊。

曹圣右脚一顿，就来到了阵前，老马一愣，随即一手护头一手直捶，曹圣也打出一拳，老马蹬蹬退后两步，曹圣正要欺身而上，从左边冲出一人，直袭曹圣太阳穴，曹圣后仰，抓住拳头往前一拉，左手一记手刀砍在汉子肩膀上，右腿起脚，把他踹出了战阵。

剩下几人知道碰到了硬茬子，默默变换阵型，曹圣怎么会给他们这种机会，冲进阵里出拳如风，一阵风沙飞舞。

曹圣呼了一口气，看着倒在地上十人，身后几个毛头小子高声喝彩。

这时，从曹圣身后窜上来一个汉子，双臂环住了曹圣，就要来一个抱摔。

曹圣脸色未变，身体微蹲，双脚下沉寸许，身体一抖，暗劲勃发，直接把汉子摔了出去。

全场一片安静，毛头小子惊愕的看着曹圣，老马也目瞪口呆。

袭击曹圣的汉子姓宋，在陌刀营都是出了名的膂力过人，曾经为了驯服一头马，硬生生箍断了马脖子，少不得挨了一顿板子，但也正因为如此，才在陌刀营出名，他那一把陌刀舞的气势骇人。

曹圣冷眼看着全场，随即看着老宋嘿嘿一笑“我又不是大姑娘，抱那么紧干嘛。”

众人哄然大笑，除了老宋，他只感觉双臂发麻，胸口发闷。

曹圣走过去，在他后背拍了一张，老宋的脸色才变好，老宋站起来，抱拳“多有得罪，俺老宋服了。”

老马也走过来，抱拳“我老马代表陌刀丙字营拜见百夫长。”

其余众人也纷纷行军礼，曹圣赶忙还礼“我曹圣何德何能受兄弟们一拜，以后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如此。”

老马笑道“我就知道百夫长宽宏大量，我认你这个兄弟。”

曹圣看着老马“兄弟归兄弟，这彩头……”

老马面露难色“酒倒是好说，只是这……”

曹圣笑道“一顿酒就行了，这清倌儿就免了。”

老马笑逐颜开“这个可以。”

“哈哈哈……”众人一阵哄笑。

天刚蒙蒙亮，一声号角叫醒了抱月城的守军，王虎烈站在城墙上，看着黑压压一片越过抱月山的北蛮子感慨道“又是一年好收成。”

北蛮子擅长马上作战，可以说是一生下来就长在马背上，骑术精湛，不过一旦四条腿换成两条腿，就有些别扭了。

蛮子的军队结成战阵向抱月城冲来，身后还有巨型攻城器械，等到军队距离城墙不足半里。

“放！”

随着一声令下，嗡嗡声不绝于耳，弓箭手开始一轮抛射，利箭如雨，纷纷落向战场，惨叫声此起彼伏。虽然蛮子马上功夫了得，但是北方苦寒缺少铁矿，所以大多数兵士穿的都是皮甲，即便是有盾牌，根本挡不住密密麻麻的箭雨。

曹圣身穿铠甲，坐在马上，手里还牵着一匹，马身上挂着陌刀，他在等骑兵打开一道口子。

“唔~”

号角响起，在曹圣三千人前面的骑兵开始冲锋，动作整齐划一，甚至马蹄声都在一个频率上，马匹越冲越快，马蹄踏地声整齐一致，大地都微微震动。

左右两座山头一共有六万骑兵，就好像一把裁纸刀，从这座山头到那座山头，切开了一道大口子，骑兵骑马漫步与步兵中，就好像老农在麦田行走，不过老农拂过麦穗看到的是希望，那些蛮子的人头就好像麦穗，不过他们看到的只有鲜血染红的地面，两支骑兵汇合，马头转向城门，直接从中间切开了战场，仿佛一台绞肉机，到处是断臂残肢。

曹圣跟随在骑兵之后，与对面的陌刀营汇合，随即下马，大吼道“抽刀！”

数千人从马上取下陌刀，手起刀落，砍下了马头，六千人，就是一万两千头马，并排在抱月山口，一道血肉城墙堵住了山口。

果不其然，蛮子发现情况不妙，立即派出骑兵，想要牵制对方骑兵，却没想到山口被堵住了，那怎么办，只有冲过去。

数千陌刀营兵士极为默契，开始结阵，曹圣听到有老兵调笑新兵道“刀拿稳了没，一会儿可别尿裤子。”

“哼，还是小心你自己的老命吧。”

曹圣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大喊了一声“触我陌刀者！”

随即数千人齐声大喊“人马具碎！”

曹圣胸口一股火焰在燃烧，他很清楚这种感觉，这是鲜血燃烧的感觉。

一匹大马撞进视线，曹圣挥动沉重的陌刀，直接砍碎了马头，骑兵掉落下来，身后的战友挥刀斩断了骑兵，这一幕在这条战线处处上演，而且短时间不会结束。

战场上厮杀声，兵器撞击声持续不断，一直到日头西斜，骑兵收割头颅杀到手软，长矛染血有些湿滑，甚至有的骑兵长矛都断了，挥动军刀不断收割生命，战圈不断缩小。

曹圣挥刀已经麻木，战阵不断变换，以此来保存体力，不过陌刀本身极其沉重，虽然陌刀营每个人都是千挑万选，都是膂力过人之辈，但现在双臂已经酸麻，提不动陌刀了，一旦拿不动刀，就意味着死。

这时，一匹战马越过肉墙，高高跳起，挥舞着手里的弯刀，站在墙下的兵士咬着牙挥刀，结果砍空了，虽然身后有人为他补刀，但阵型还是乱了，一头又一头战马越过肉墙，陌刀营的将士也开始出现大片伤亡。

王虎烈抬头看了看对方军营，发现没有什么动静，皱了皱眉头，寒声道“击鼓。”

“咚咚咚……”

鼓声如雷，城门大开，守军身披重甲，手持盾牌平推了出来，身前一切，无论是断臂残肢还是断裂的甲胄兵器，都被推开。

然后战阵一分，一队骑兵从城里冲出来，身披重甲，即便是马也披着铠甲，正是玄甲重骑，他们需要一段时间提速，即便前面是陌刀营的战友，一道速度提起来什么也阻挡不了了。

马蹄重重踏在因为鲜血而有些泥泞的草原，曹圣听到鼓声，大喊道“开阵！”

战线从中间断开，像一扇大门缓缓向外打开，他们必须打开一道门为骑兵通行的通道，陌刀营的将士咬着牙，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齐声大喊“触我陌刀者，人马具碎！”硬生生推着尸体堆成的城墙打开了一道口子，曹圣暴吼一声，身上银光闪烁，双足深深踩进土里，终于听到了身后飞速掠过的马蹄声，曹圣双腿一软，躺在肉山上大口喘息。

重骑如同利箭，摧枯拉朽，直接插进了敌人的胸口，就在蛮子的骑兵仓皇后退时，蛮子军营里一股蛮横的气势爆发，一头巨大的蛮牛出现在战场，出现在玄甲重骑的面前，那些精挑细选的马匹惊骇欲绝，纷纷跪地不起。

蛮牛冲向骑兵，忽然骑兵阵里有一人冲天而起，一拳砸向蛮牛，龙吟阵阵，一条龙影迅速冲向大营，这时，又有一头浑身燃烧着火焰的马仰天嘶鸣，挡下了这一击。

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兵看着悬浮在天上的身影，老泪纵横，喃喃道“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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