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未来的某一日便有可能见到女儿,林秀激动难耐,神不思属。
“哎呦~”
林秀忽然感到指尖刺痛,赶紧回神,看着指尖上被针刺出的血珠,伸进嘴里吸允止痛。
手上是新裁的一匹布料,花色清亮,很是适合年岁不大的小姑娘,当看见这块花色的时候,林秀觉得,容儿若穿上一定很合适。
花芽端着茶水进来,就看见林秀含着指头在发笑。
“格格,您在干什么?可是扎着手指了?”
花芽看着林秀的样子有些担心,怎么自从和耿格格在湖心亭喝完酒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有事没事就喜欢望着东南眺望发呆,就是突然来了兴致挑拣布料裁剪衣裳,做就做吧,可做着呢人就在走神神游。
这种情况已经发生了不少次,一度叫花芽觉得是不是林秀那天喝酒着风回来时遇上了什么脏东西。’
喊了好几声,林秀才应声:“哦~我没事,就是在想这花色是不是太素了些,孩子的衣裳还是喜庆一点的好看?”‘
林秀拿起膝上已经打好样板的布料,现在正准备开始缝制,展开认真的又瞧了瞧,有些不确定的说着。
容儿是个女孩,衣裳的颜色不像男孩那般随意些,暗沉的颜色显得孩子气色不好,死气沉沉,就该鲜亮热烈的颜色好,活泼!’
元寿的穿着不适合当样板,只管往喜庆了挑去,容儿的年纪林秀一算,将才四岁,虚岁也快五岁,这个时候的孩子林秀实在是麻爪,她没有可参考的例子,只能自己在心里满满猜测摸索。‘
她五岁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来着?
林秀努力回想当初五岁的自己,也只模糊的记得,就是爱俏,和采莲在乡间田埂处采了野花带到头上妆点自己,自比仙女好像要飞天!
这个时候的孩子应该都对好看的东西吸引吧,喜欢的也都是颜色鲜亮的衣裳比俏。
那她手里的这件碧青妆花缎就有些不入眼了。
但这已经是是她库房里能拿出最好的料子,这还是当初她生完元寿满月时宫里赏的妆缎,只那么几匹,平常之时她都舍不得拿出自己来用,留了一半,剩下的全都给元寿做了衣裳。
明明是贵料,可林秀左看右看就是觉得容儿可能不会喜欢。
那日她也是听了一嘴关于十三爷的传闻小道消息。
也知道最让十三广为乐道的便是四年前冒着大不韪把外头生的孩子给接回府上认祖归宗,甚至惹得皇上大发雷霆降下惩罚。
也听闻了种种关于那个孩子的传闻。
什么生母是个不入流的歌姬清倌,还是江南一个普通的浣纱女,或是来了出英雄救美跟着皇上巡视塞外时和当地的牧女所生的孩子。
种种传言,听得林秀心痛至极,容儿还这么小就惹来这般多的非议,若是长大叫她听到,该有多难过!
林秀的心有多难过,那她就有多感谢胤祥,对于胤禛的不满又多加了一层。
如果不是他,局面何至于此!!
最该怪的,林秀还是在怪自己,一步错步步错,竟牵连到自己孩子身上。
当听到胤祥对着容儿如何宠爱看重,叫自己的福晋以作亲生和福晋所出的二格格一块教养后,愧疚感激直达顶端。
然后心里就开始有些小小的自卑感。
容儿充作福晋之女教养,那从小到大自然是锦衣玉食娇养长大,那她这个一名不值的小小侍妾似如珍贵之物,是否又会看在眼里?
林秀想到此处,不自觉的叹了口气,兴致缺缺的又把手里的布料收好,靠在榻子里,摸着那个从进府时就做好的布老虎闭着眼哀怨。
花芽看着林秀的动作,抿了抿嘴,她觉得林秀定是有什么心事压在心上,一如他们这般亲近的干系都未曾告知与她。
以前,林秀可是什么都不瞒着她的!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花芽走到林秀榻前,帮着林秀收拾桌上的残局:“格格,您累了?”
“嗯!很累!”
林秀恹恹的应声答道,翻了个身,怀里抱着那个布老虎,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困了,我想先睡会~元寿那里你注意着,若有什么动静就来喊我便是!”
“欸!”
花芽将小几撤下,从床上拿来一只薄毯盖到了林秀身上,开始整理小几上散乱的针线筐。
看到一旁裁剪好却未动几针的妆缎,花芽摊开准备整理好,免得下一回林秀想起在拿出来缝制的时候乱了版型,然后就发现了不对劲。
她一直以为林秀再给元寿做衣裳,只是这个衣裳的板寸也太大了吧!
元寿现在还没满周岁呢,是不是做的衣裳大了些?
难道是给元寿阿哥将来准备的?
花芽现在也只敢往这方面想去,扭头看看榻子上闭目睡着的林秀,花芽摇了摇头,想什么呢!
将东西按照原处放回,花芽觉得还是不要动的好,只简单的一收拾,便起身出去按照林秀睡前的嘱咐去奶娘那里看看元寿如何。
有没有闹觉和闹人。
刚出了门,花芽正准备到厢房看看孩子,谁知道刚打开门就看见对过廊桥上走来两个人。
定睛一看,不是胤禛和苏培盛还是谁!
花芽微微张嘴,脚步一时定住,她不知道是该继续硬着头皮装没看见继续去看元寿还是要赶紧换身回屋叫醒睡着的林秀。
刚刚挪动脚步,不巧对面的人正看了过来,没办法。
花芽远远的朝着胤禛福身行礼,胤禛背着手慢慢的走过来,花芽低着头等到胤禛来到跟前缓慢的说了声免礼后,身子一松:“谢王爷!”
胤禛看着就花芽一个人,朝着虚掩的门缝往里看看,好奇道:“你家格格呢?”
花芽老老实实不敢隐瞒:“回王爷,格格哄过元寿阿哥又做了片刻女红,春夏乏累,此刻还在小憩!“
心里却有些急切怕胤禛会说林秀失仪。
胤禛听后点了点头了然,挥着手叫花芽下去干她的事情,又叫苏培盛守在门口,慢慢推开了跟前的扇门。
花芽不放心的走到拐角往回一看,看苏培盛朝她轻点着头做挥手状,这才放下心来往厢房元寿阿哥那里去。
胤禛进了屋,此处的布局比起林秀在王府住的如意室到是雅致不少。
正堂中央一尊铜鹤衔着莲盏形的香薰炉幽幽的升起一道青烟,雾朦缭绕于仙鹤周身,飘飘然散向四周,只留堂间一股烟香。
胤禛走到隔开正堂于内间的多宝阁处,伸手流连其中一尊白玉瓷瓶,拿下后细细端详了一阵,后又觉得无趣,听着屋里浅淡的呼吸气,便背起一只手撰着念珠,掀开了隔断的帘子走进内室,正看见榻子上睡得正香的林秀。
林秀睡得正熟,丝毫没感觉到自己的地盘有人闯入,只迷迷糊糊的梦见在路上走着遇见了十三带着孩子来园子游玩,胤禛叫着她去看。
不得不说这个梦很美。
胤禛小心的坐在林秀脚边的一处空矿处,扭头看见林秀里侧臂弯处压着的一个布老虎,小心的伸手将其抽出,放在手里仔细打量。
“多大了,怎还和元寿一样睡觉还要找东西伴着!”
伸手戳了戳老虎头上的王字,觉得有趣,便放在膝窝处拿胳膊垫着,时不时的还拿手拍一拍。
胤禛如个没见识的小孩一样,明明这个园子是他的,里面的一步一景他都参与建造提议,可还是觉得新鲜极了。
尤以现在这样如同做贼一般小声谨慎,却是从来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看到桌子上撤下的小几,上边放着针线箩筐和没裁剪完成的衣裳,胤禛饶有兴致的走到跟前拿起那件小衣看起来。
看着裁剪版型,胤禛扯起嘴角一笑,小心的将其放好后爱抚似得轻轻一拍,转头看向榻子上睡得不知混天黑地的林秀,微微一笑。
大概是日头西下,光影正好打进了窗里,正好照到了她的脸上,似觉得不舒坦照到了眼睛。
林秀呜咽一声,揪着被子想扭头躲避那恼人睡眠的昏黄日头。
胤禛觉得好笑,玩心突然大起,走到林秀的榻头,拿着手里的念珠,用上边的穗子放在林秀脸上来回扫来扫去的。
看着林秀被烦的用手胡乱在脸上扒拉,胤禛轻笑出声:“日已落西山,你怎么还不醒来?”
林秀睡得迷糊,脸上痒痒的,模模糊糊的听见有人说话,一时间感觉脑子现在还没清醒,连话是男是女说的都没分辨明白。
“别闹,花芽!”
“看清楚,我是谁!”
胤禛听后眉毛一挑,拿穗子又挠了挠林秀的耳朵,林秀哼唧的摇头想躲开,可胤禛偏不。
见差不多了,胤禛不在继续捣乱,看林秀又迷糊的睡过去,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踱步在屋里来回观赏起来。
从书架上抽下一本,一甩手将念珠待在手腕上,是本心经,这种书籍在女眷屋里总是常见,平常没什么事情打发,无外乎就是抄经礼佛女红刺绣。
胤禛向来把拈香礼佛作为日常必修,对于佛道经史常有自己的见解,心经他不知看了多少遍。
闲来打发时间,林秀嗜觉,他又不想吵醒林秀,此下氛围正好,索性干脆心无旁骛的坐在林秀对面的小榻上看起书来。
当林秀睡醒满足的起来想喊花芽时,就看见对面胤禛正盘着腿在对面坐榻上摸着念珠看着书。
可是吓了她一跳不说,害怕自己别睡梦之时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感觉到动静,胤禛微微抬首,看了对面一眼:“你醒了?”
“嗯~”林秀微不可擦的点了点头,轻嗯出声。
胤禛听后同样点点头,随后继续看着手里的书,翻过下一页,可能是书看完了,胤禛猛地一把将书合上,利落的下了榻子走到林秀跟前,调笑道:“这一觉秀娘睡得可真是舒坦,看的就连本王也跟着想打瞌睡!”
拿着一旁的布老虎,胤禛给林秀跟前晃了晃,然后看着手里的老虎,又道:"平日只知秀秀于女红刺绣一道颇为精通,到不知连这幼童玩偶也缝制如此精巧可爱!"
“王爷不知的还多着呢,刺绣缝纫总逃不出穿针引线,打样描红,触类旁通,慢慢摸索一阵也就上手了!不过闲暇时余拿来练手之作,针脚粗糙,还是和宫里集天下能工巧匠做出的精品还是不能比的!”
林秀伸手从胤禛手里拿过那只布老虎,看着已经磨出绒的老虎,心里感叹,时间已经多了这么久了?
胤禛听后不以为然,觉得林秀说的不妥:“宫中巧匠所做不过循规蹈矩,手艺虽精有巧思,但和秀秀手里这个还是不一样的!”
是什么呢?
胤禛觉得,这只布老虎是林秀的一个念想和牵绊,独一无二难在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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