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林秀还是没能见成芳春最后一面。
沈家将芳春看的严厉,就连卧房都不能踏出一步。
大概都是从小养大的一家人,知根知底,知道沈芳春性子倔,也怕她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严密看守轮流坐班,一直到城西张家派来了八人顶轿一身红衣的抬走了。
街上人看着了,谁不说说上一声张家仁善,纳个妾都那般给脸面。
听着轿外的纷纷扰扰,里面一身红妆尽显喜气,可面上却是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不悲不喜。
沈芳春努力的呼吸调整着心情,这个结局不是她想要的,逃婚以死相逼她不是做不出来,可她也得为家里人和兄弟姐妹着想。
她这小十八年的人生连这方小城都没出过几次,唯一远一点的还是跟着父母双亲回老家探亲到到庙里上香,逃了婚又能去哪里?
有家不能回,连累父兄还无处可去,恐怕也只有山上的姑子庵会收留一二。
以死相逼自裁她又舍不得,她活这般大,父母双亲辛苦养育她这么多年,她还没活够,她还这么年轻凭什么要为了一个劳什子的不如意的婚姻结束自己的生命。
荷稻斋的绿豆糕和咸酥饼,知味坊的酱鸭子她都还没吃够,今春在如意坊扯得青缎还没裁成衣穿身上。
家里父母兄弟的做法虽然有些让她心寒,但也能理解。
她受父母宠爱养育多年,是时候也到回报的时候,只是这以后如这般闺阁女儿家的自由散漫怕是没有了!
苦涩的决定接受自己的命运,起码以后不用操心家事如寻常主妇劳累操持,上有主母操持看守下有仆婢伺候,只需安心的当个金丝雀儿哄着主人开心就好,起码绿豆糕咸酥饼,知味坊的酱鸭子她还能继续吃下去,扯得的青缎,说不得早就做好在陪嫁箱子里呢!
沈芳春也只能这般自己安慰自己,起码能让自己好过一点。
赶紧收好表情,她也分的轻重,为了以后让自己的生活好些,这进门的第一天可不能哭丧脸去惹得主家晦气。
林秀在绣坊听着来人讨论着城西张家的新闻。
“这张家还真豪阔,纳妾竟还摆了不少的酒席宴请四方,那披灯挂彩的,都还以为是娶新妇呢!”
“可不是,要不说这张家大太太贤惠,不过是张老爷多看了人一眼夸了几句这大太太怕让人落下话柄坏了人名声就上心的主动给人抬进门了,啧啧啧,看看那排场,下定送聘跟真事一样,生怕委屈了人家!”
“这你就不明白了吧!听说这张老爷子嗣不丰,年逾四十了,膝下就三个女儿,前年大太太拼着年纪诞下嫡子想给张家留个后,结果这老蚌生了个劣珠,没过百天呢儿子就夭折了,连个名儿都没来得起,只借着张家大太太的肚子来着世上看了一眼就回去了!”
“原来如此,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再和我说说呗,也是可怜了,张老爷为人不错,平素乐善好施的可这老天爷怎么就给人留个念想!”
“那可不,这可都是我那姑表外甥他小舅从张家做管事听来的,我还听说这大太太的身子骨从去年小少爷没了后就不大好,也不管事了,就吃斋念佛,张老爷估计有想法不好意思提,就让大太太出来做好人来了,全了名声说不得又有后了。”
闲话的几个妇人各自整理着自己跟前的绣样,活不算重,估计关系也好些,听着外头的吹打声,歪着话题就跑到了这新纳的姨娘张家身上。
“说来张老爷也苦,和大太太年少夫妻的情分了,也没听说偏好宅子里的哪个姨娘对正室夫人可是敬重的紧!都是等大太太大的两位小姐出生后才纳的姨娘生的三小姐。”
“能不敬重,男人的话能信几分,还不因着大太太人娘家得力,母家可是苏杭那边有名的富商,听说祖上还出过红顶子,舅家也是有官职在身上,那姨娘都什么身份,犯得着为了姨娘得罪大太太身后那些???”
说话的妇人白了一眼刚才说话的人,一脸你这就不懂了吧的表情,引得周围撑着耳朵听的人也好奇的往她这多看了两眼。
感觉到自己成了众人眼中的焦点后,那妇人吭吭两声清了清嗓子,腰板都直了几分。
林秀听了一耳朵,随后没了继续听下去的心情,放下手里的活计,起身走到窗边。
她在绣房二楼,撑着胳膊打开窗户向西远眺,试图努力的看见被层层楼阁遮盖住远方的张家。
自上次一别,她和沈芳春见面粗粗一算,竟是一年之前了。
物是人非,变化真大,不过闭门守孝年月间,变故竟如此之大。
采莲嫁人了,爹没了,这下子连约好结成契姐妹的芳春也在今日成了别人家的。
就剩下她了,那她以后该会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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