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的未来就这般一锤定音决定下来。
拿着那支香囊,林秀心中却是一股出人意料的平静。
现阶段的任务她应该是完成了吧!
由着引路嬷嬷的指引,走在狭长而又肃穆的宫道长街中。
洒扫的太监宫人低着头沉默的挨着墙角做着手中的活计,隔几步的拐角宫门便把守着两个带刀的侍卫。
天空偶有鸦雀嘎嘎叫着,时不时的扑腾从头顶飞过。
明明在民间传闻乌鸦的出现和它那充满压抑聒噪的喊叫代表了不祥,可这京城却是处处都能在一方边角屋顶房梁之上看到。
尤其是这皇宫之中,不多时里,林秀就听见不少乌鸦飞腾呱噪的声音。
头顶盘旋不止,压得人心惴惴。
这皇宫可真奇怪。
高大威严,琉璃金瓦配朱墙,明明这么热烈的配色却喜欢养着有些丧气的鸟。
看着隔着一撞墙不远的东南边角那立着一处桅杆,上边好像一个喂食槽,那些乌鸦都有的在上边歇脚,有的进到食槽进食。
她好像也在钮祜禄家也看到了个相似的。
初来京城,她对一切都保持着懵懂,除了待在屋子里跟着那些嬷嬷学习选秀该做的事,时日尚短其他的便一概不知。
林秀扭着头看的入神,一个没注意差点撞到前头一个被赐了花的秀女身上。
“啊~抱歉!这位妹妹可是无碍?”
林秀回神,吓得赶紧道歉赔礼,手里的香囊攥的死死。
被差点撞倒的那名秀女站稳了脚跟,一脸不悦的回头去看林秀,刚想呵斥一声她长没长眼,变一下子看到了林秀手里握着的香囊来。
是个被留名记用上的。
看来是是得罪不得了!
隐下心思,随后面上轻松赶紧摆摆手:“嗨~我没事,到是姐姐你可是碰到了哪里?”
林秀摇摇头,然后又被头顶飞过的乌鸦嘎嘎声吸引,顺着声音又看了过去。
那被撞到的秀女跟着林秀往乌鸦的方向看去,好像是去索罗杆那觅食去了,叽叽咕咕一堆的乌鸦聚在一块,黑漆漆张着翅膀在杆子上墙头那里扑腾。
虽离得有些远,但依旧能清楚地听见那些乌鸦的声音。
“那些乌鸦到是自在!”
被撞倒的秀女看着吃食的乌鸦小声的嘟囔了一声,声音轻小,林秀差点没听清,眼前的秀女看着模样才十四五岁,面上稚嫩的紧,同款的秀女衣裳穿起来显得更是稚气未脱的样子。
眼里有嫌弃还是羡慕?
林秀分辨不出,但能让这个小秀女这般感叹,想来这次选秀回去家里怕是又有什么规矩要连起来了。
是趁着时候找个人家相看,还是继续拘着学规矩?
"妹妹在说什么?"
“啊?没什么,若是姐姐没事,那咱们两个结个伴一块出去吧!”
“对了,还不知道您是哪家的姐姐,我是觉尔察氏的果兴阿,阿玛乃四品察哈尔副参!”
林秀听着面前的小秀女说起自家一脸神采,林秀按照对方的自白酝酿了一下,开始自我介绍“是钮祜禄林秀,阿玛五品礼部仪制清吏司员外!”
那秀女一听恍然一番:“原来你便是钮祜禄家的那位大姐姐了?说来也巧,我的一位姑母便是嫁给了你们钮祜禄氏一个儿郎!”
然后便拉着林秀侃侃而谈起来。
从她的那位姑妈,一直说到她奶奶的那一辈好像也有个钮祜禄氏的姑奶奶嫁到了他们觉尔察氏,然后生下的孩子又娶了瓜尔佳氏的一位格格,那位格格的嫂子还是别人也是钮祜禄家的然后又婚嫁给了那拉氏,而那拉氏又和另一个支系的那拉氏的谁谁谁有关,然后一直把关系扯到了宫里两位姓那拉的娘娘身上。
然后上述这几家的女儿今儿也正好在选秀队伍里。
一堆的人物关系说的林秀眼冒金星,关系网之凌乱,支脉还不同,都姓一个姓。
她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带着孩子到京寻夫讨生活的普通小绣娘而已。
而钮祜禄氏的人只给了她礼仪上的培训,压根就没给她细讲过他们钮祜禄氏那奇奇怪怪的姻亲关系
一开始以为是个挺文静的小姑娘,只是没想到最后是个小话痨。
巴拉巴拉一堆,然后林秀就从选秀的体元殿那里一直听到了午门外。
然后半理解半糊涂的对于一些满洲贵族间大体有了些一知半解。
但也仅限于一知半解。‘
例如,果兴阿这话唠小姑娘祖上其实和皇帝是一个祖宗,只不过是到了太祖努尔哈赤上一代就分了宗,又因为犯了点事被革了红带子给降了姓成了现在的觉尔察。
只能说很复杂。
林秀只能光听着一点发言权都没有。
因为她对这些压根就不了解啊!
从一开始就没有插话的机会。
临走到马车要走的时候,果兴阿还一脸的意犹未尽,这段时间可是憋死她了。
家里三令五申一直约束她为了选秀可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动静。
老老实实过选秀,选不选的上倒是无所谓,但千万别给家里带来御前失仪的罪名回家就行!
这已经是家里对她最低的要求了。
“今日可算是碰上了能让我合心意的姐妹,可惜就这么一段时间,琳琇姐姐是个顶顶好的人,却是可惜以后咱们不能再时常见面,说不得还能来个手帕交的情谊也是说不定!”
果兴阿有些不舍,好不容易遇见个不嫌她烦的姐妹,钮祜禄氏也是,有这么好的姑奶奶干嘛要藏着掖着不放出来。
说不得他们俩就能结成姐妹了!
“正所谓相逢即是有缘,有了今日相遇,何必再担心以后的时日没有再见面的机会?”
林秀握了握果兴阿的手,她到是也十分喜欢这个小孩儿!
活泼好动,小嘴那是一刻不识闲,眼里的灵动明光却是怎么都不能叫人忽视的。
一看便是自小被家里长辈亲朋娇养呵护,无忧无虑的长大!
以后她得容儿,也会如果兴阿这般欢快灵动的模样长大吧!
她和果兴阿的家人想法一样,不求人前显贵荣华高位,只求平安喜乐永享顺遂。
“有缘再见啊琳琇姐姐!”
掀着车帘看着果兴阿欢快的挥手告别,脸上还是一番喜意,丝毫看不出有因为分别而显露出的不舍。
好像因为她真的相信他们还会再见一样,这就像一个短暂的分别,早晚有一天,他们还会因缘际会。
“走吧!”
看着久等的车夫,琳琇点头,身边的丫鬟将她扶好,只听马鞭一响,车身晃动慢慢行驶起来。
她被留用指给四阿哥雍亲王的事这个时候早就传回了消息。
刚到府衙门口,就见他名义上的阿玛和额娘及一众丫鬟仆妇在等着她。
下了马车,林秀将目光平缓的扫视每一个人。
“阿玛”的面容有些激动,就好像看见女儿去冒险全须全尾的回来一般,嘴里只说着好好好。
而钮祜禄夫人的神情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这位钮祜禄夫人,林秀名义上的额娘,其实至今为止她和这位额娘见面绝不超过三回。
每每见到也不过是点头致意相对无言。
因为林秀始终不是钮祜禄氏的亲生女儿,不过因一场交易和不为人知的密辛,冒名顶替了这个至今不知道什么情况的身份。
这位钮祜禄氏的格格为什么要隐藏着不见人,哪怕是死了为什么还要留着名额不上报,难道就是为了方便她以后的身份?
钮祜禄夫人僵硬的扯出一丝微笑,声音颤抖,拿着帕子低头抹泪。
而身旁的凌柱却是低声安慰叫她收敛。
“今日是格格的好日子,夫人还是要高兴才对,若是叫旁人看去,就怕是背后嚼咱们舌头是对皇上的旨意有所不满!”
“是是是,我是高兴,是高兴,格格是个有福之人,被皇上看中指亲侍奉雍亲王,这是皇上对咱们钮祜禄的恩赏,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就是舍不得我的格格怎么了?”
林秀看着钮祜禄夫人的样子,上前拿着帕子为她擦泪。
做戏做全,同为母亲的人,钮祜禄夫人的心情,林秀也是感同身受。
原身的钮祜禄小姐身子孱弱缠绵病榻多年,这是她从原来的只言片语中知道的,想来如今她能有如此的身份,看来那位钮祜禄氏真的小姐已经不再了吧!
连死都要因为交易而无法真的明目并入土为安。
“阿玛,额娘,女儿有些累了!”
林秀揽着钮祜禄夫人对着凌柱说道。
凌柱点点头,招呼着人都赶紧回府。
这给宗亲和王爷的指婚福晋侧福晋的不一样,林秀不过是皇上为了让子嗣稀少的雍亲王多绵延子嗣而给的格格而已,政治联姻因素在这俩面少得可怜,说白了就是一个生育工具,流程也是比正儿八经有象征意义的福晋和侧福晋也简单的可怜。
前两者还得由内务府挑时间日子走走流程形式,而她的格格却是一个小包袱一顶小软轿给人抬进去。
进府的时间也紧张的很,也有许多要准备的东西,时间紧任务重,还得抓紧收拾东西,弄好以后进了王府要打点的东西。
毕竟这次选秀,皇帝也不可能只单单的选她一个人。
皇宫又有消息传来,这回皇上可是给雍亲王又指了几个其他的格格,赐婚年羹尧的妹妹年家大小姐给四阿哥胤禛为侧福晋。
这一看就是他们这些小格格都是顺带的,大头还得是那位将来的年侧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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