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戴孝,林秀不可能堂而皇之的出门回了城里绣房继续做活。
可他们还要生活。
总不能靠着那些家底过活,迟早有一日坐吃山空耗尽家财。
林秀也早就暗下决心,是要做起这个家里新的顶梁柱奉养母亲。
身上戴孝也接不到什么好活计,那些有些家底的太太小姐也忌讳着她这种身份做的东西。
没办法,为了不想手艺生疏和赚些生活费,林秀拖了城里的沈芳春,给她接上一些零散的活计,大件的是不用做想,压根就不会有人请她来做,只能接些如荷包扇袋绣帕一类的小件。
由沈芳春从中牵线,托了人来拿东西送工钱。
大概也是知道林秀的情况特殊,小心的瞒着绣房中的师傅偷偷帮衬,时不时的送上一些他们娘俩能用得上的东西。
东西不贵但贵在其真心实在都是她们现下能用得上的。
后来林秀才知道,她和沈芳春之间的小买卖一直都在大师傅的眼皮子下进行着,要不然真凭着沈芳春的本事,想真满上些年月还真是不可能的事情,就连她找到的绣活都还是师傅帮着在后边牵桥搭线推了一把。
都不容易,看好的学生这些年的悉心培养废的心血不能就此看着埋没,零散的绣件活计练着手,孤儿寡母日子也艰难,趁着机会补贴些家用,也算是她那个当师傅的一片拳拳爱惜之心。
收入肯定是不能和以前一般阔绰,但好在林秀他们家里如今就娘俩两人,花销不多加上存积,日子还算能过得下去,后院地头有自己家垄的几块小菜地,养些鸡鸭,闭门守孝不出的时日,除去那些不怀好意看热闹的人家,到是舒心。
不只是第几次,当林秀出门去拿沈芳春托人送来的绣件和工钱时。
听着那些路过人对着她指指点点。
“你瞧瞧,林家那大姑娘不好好在家给她爹守孝,出门干什么去了?”
“谁知道啊!这都好几次了,谁知道她去做什么偷事,每回来都是空手去大包回的,哪知道是城里的哪个相好的给她们娘俩送东西来了!”
“我也这么觉得!当初林家的要送闺女进城学手艺我看这事就悬,这进了城眼界就宽了,到是忘了自己根底,这林家叔伯和林嫂子还真以为闺女进了城做活就真成人上人了?我可是听说当初也是有几家媒人上门说媒都被人给打发走了,这不,一下子砸手里了吧?本来年纪就大,这林家当家一没,又得耗上个好几年,这下子更没有哪个好人家能看上了!”
其中说话的一个婶子啧啧感叹,另一边拿着针线纳鞋垫的一位大娘面上闪过一些苟同,点着头拿着针朝着头皮一挠。
林秀路过,握紧了臂弯上的包袱,本不予理会。
她不想和这些“长舌妇”扯上什么关系,她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清者自清,个人过好自己的生活便是。
刚想走。
“你们这些上了年纪的,都在混说些什么?在座的都是同埠的街坊邻里,年岁更是咱们这些后生的长辈,说出话更是有些分量在的,这般随口胡说出去让人听说传了去,平白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不说,也不怕以后因着乱嚼舌根子搬弄是非损了阴德!”‘
是采莲。
林秀一听声音便知道是她。
她怎么回来?
寻着声望去,就见采莲小腹微凸,一手撑着腰,身后跟着的是她那有些跛脚的丈夫,手里还拿着一刀斤两不少的肉和酒,纸包里应该是今夏时兴的点心。
采莲说的兴起,小嘴叭叭的,说的那些学嘴的妇人们不敢抬头,都只撇着嘴,偶有呛声。
“呦,这不周家大姑娘嘛?今儿怎么有时闲带着姑爷回来省亲来了?哎呦呦,还拿着酒肉点心嘞,这当上娘的人了,这脾气到是也随着涨起来了!看来你这姑爷家里到是没薄待你!”
有的人打着圆场转移话题,想来应是娘家那边关系还算熟悉的人。
林秀远远的看着采莲那头,真想上前好好地问候一声,想看看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但看刚才采莲为她的出言相助,想来过得还算顺遂。
这时候采莲看了过来,朝着她示意点头,林秀回应过去,便赶紧匆匆来开回家。
采莲张张口还想说些什么,一想到林秀丧父不久,还有孝在身,她还怀着身孕,要是被人看见怕是又要对林秀开始另一轮的“攻歼”。
想想便作罢,采莲招呼着身后的丈夫,慢慢的走着,照顾着腿脚的不好他。
两人相互扶持着,回了已成亲戚的娘家。
林秀心事重重的回了屋,林母看见她拿着绣绷神思不属的模样,深深地叹了口气,不说也知道,这朝出去怕是又听见了什么不好听的话语。
林母心疼的默默流出了眼泪,也不知道当初想着留闺女多在家里待上几年晚些婚嫁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缓了会儿后,拿着衣摆慢慢擦干净泪水,抽抽鼻子,踱步进了灶间生火做饭去了。
她还能动,不能垮下,秀儿的爹没了,她要是再出事,秀儿一个孩子该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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