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绣帕,林秀紧赶慢赶终于在采莲成婚的前夕完成。
看着上边对于新婚娘子美好的祝愿,想到采莲即将成婚的对象,心里不免感到一阵对采莲遭遇的不甘和愤怒。
可是林秀现在实在是无能为力。
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就是一个小绣娘,人微言轻,除了对采莲的处境展现一丝对她那算得上是可有可能的无能狂怒与怜悯外,真的是什么都干不了。
她不能帮着说服采莲的爹娘退掉婚约,不光害了采莲,连带着她和她爹娘也都要跟着遭受非议。
唯一的安慰,便是在这帕子中许下自己对采莲婚后生活的美满的祝愿。
只愿采莲婚后如帕子上的绣文一样,有蕡其实,其叶蓁蓁,夫妻和顺,和乐共白头。
沉默的给师傅告了一天假,拿着那方绣好的锦帕回了家中给采莲送嫁。
送嫁当天当真是热闹。
采莲爹娘大抵是认命了,或许是觉得男方有些跛脚外其余的没什么毛病,嫁给他也不失一桩美事,会过日子会疼人便好,日子都是过出来的,有些磕绊是常事。
太过完美,上天是会收走一些来平衡。
林秀不知道这些想法是不是老两口为了不敢对采莲而编出的借口自己哄自己的,暗示到最后连自己都哄了过去,反倒转过头来劝着采莲认命出嫁了事。
大不了在嫁妆一事上多加上三成以作补贴。
采莲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默默的接受了一切,微笑着上了夫家来接人的牛车,临走前紧紧地攥住了林秀的手。
“秀妹妹,我走了!”
还想多说,但怕误了吉时,被喜婆强硬着盖上了盖头架上了牛车,林秀被喜婆创了一个趔趄,嗓子干涩的有些说不出话。
看着送亲的队伍排了老长,男人面带喜气,一身新装,被晒得黝黑的四方脸尽显忠厚,咧出的大白牙可以看出他今天对这个新娶的新嫁娘很满意,喜悦的氛围让人很难注意到他那有些不方便的脚,慢走微跛。
大概是这场婚事的双方主办都知道这些情况,上下打点好了,一路之上慢行,就连媒人都张三望四转移着旁人的目光,巧舌如簧,恰是这桩婚事天定奇缘,命中注定一般。
采莲勤快,男方看着是个老实敦厚的人,两人一块生活操持,想来今后定是圆满!
林秀站在队伍的最后看了一会,觉得无趣,告别了爹娘。
趁着城门还没下钥关闭前赶紧回了绣坊。
闷闷不乐过后,心神很快的就被一张精细的花样给吸引。
从师傅那里讨来后细细观摩,拿着细毫开始慢慢勾勒临摹。
直到月上西头,昏暗让眼睛实在是难受,逼着林秀不得不停下手中的画笔,就这灯光,满意的看着临摹成果。
她什么时候能做到这般就好了。
一个好绣娘,光会绣花技艺精湛可是不行,花样构思,版图打样也是要样样精通,有着自己独一份的风格才是一个有理想的绣娘所追求的。
收好东西,准备安寝。
看着对床回家探亲到现在还未回来的沈芳春,林秀打了一个哈欠。
这个时辰城门也都关了,怕是也回不来了,估计得在家留宿一晚,便就不给她留门了。
吹了灯,林秀上了床,翻了个身,便欣然睡去。
“爷,这都快三更了,身体为重才是,要是您继续这般,不说奴才了,便是福晋泉下有知,也是要心疼......”
一个小厮模样,朝着烛光下还翻着奏章信件,拿着笔批阅的青年劝慰。
青年不过二十多睡,眼下青乌慢显,想来也是几个日夜不成好好休息过。
那人听了身边伺候的侍从一言,笔尖一顿,轻叹了一口气,闭上双眼沉思片刻,遂又睁开眼睛。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歇着吧,等看过这篇奏报,我便安置!”
说着,伸着笔沾了沾一旁的浓墨,对着那篇手中的奏报开始圈圈画画起来。
劝诫的侍从见状,心中暗自叹息,他的爷啊,没想到福晋没了有些年岁,没想到他的爷竟还未走出来!
话里的四爷不知道他的随从心里想的是什么。
但他此刻真的没有空闲去想那些有的没的,看着手里的奏报,心中自是怒不可遏,这些江南官场的官员,一个个的贪得无厌。
虽有想一整官场不正之风,但这位四爷还是生生忍住,现在的他有心无力,当着太子小跟班,不敢冒头举功夺了太子的风头,这江南皇阿玛也是有暗桩时刻关注紧盯,现在太子和皇阿玛的关系有些紧张,他现在要要是出了风头,无异于在太子与皇帝之间成了那个用来博弈的炮灰牺牲品。
是贪功在皇阿玛跟前露脸夺得恩赏,还是跟在太子身后小心蛰伏增进实力。
依他小心谨慎在不想得罪任何人四方树敌的前提下。
还是小心为妙,这一趟怕是不能施展自己心中抱负,只能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回去交差了?
这般想着,可心里还是有些隐隐的不甘。
那又怎么样?
皇阿玛的心永远不再他们这些除了太子之外的任何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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