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死亡与平静

“呵呵”老人家并未答话！只是又问道：“没吓着你身后那小姑娘吧？”

“没有没有！你这狗聪明着呢！刚才我还以为是哪家人那么不小心把狗落下了，看它也不吵不闹，乖着呢！”妇女拍了拍小女孩的头，也呵呵地跟着老人家闲聊起来。

几天后妇女的丈夫转院了，病房里只剩下老人家一个人，这几天都没瞧见老人家的儿女来看望他！不过电话倒是打了不少。

老人家腿不方便，以前到了饭点，都是叫护士帮忙拿过来。

林玉看到后，就提前叼着钱跑到楼下的饭店里给老人家买饭！饭店是小餐馆，老板看林玉叼着钱放在桌子上，又对着桌上的菜单指指点点的，也猜到林玉是来买东西的。

在林玉叼着饭给老人送去后，老人便吃惊的抱着林玉直夸！后来每次到了饭点，林玉都给老人叼来一份热乎乎的热菜。次数多了林玉和餐馆的老板也是认识了。有几次被几个年轻的护士撞见了，也都直夸老人家养的狗聪明。

就这样给老人送了两个月的饭菜，期间老人的儿子也来看过老人，坐了一会就走了，并没有留下来过夜。

这天老人的儿子又来了，这次倒是不急着走了，因为老人要动手术了。老人的病似乎很严重，动过几次手术了都没好，他的儿子也因为要到处给老人筹钱而一天忙到晚。

老人这次的手术应该是最后一次了，成功的几率不大。手术前老人抱着林玉聊了很多，都是他在说，林玉在听。

老人说其实他很害怕他就这么走了，说他还没有看到孙子长大！还没有吃够新奇的食物！还没有看饱家乡的风景。

他告诉林玉他知道自己这次怕是熬不过去了，他很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走了！不甘心放下这个世界的一切！不过不甘心也没用！他只能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去迎接未知，去期待那渺茫的奇迹发生！

他又告诉说如果下面也有一个世界就好了，那样他还有思想，还能保存感情，就能在下面的世界找着他的老伴！和她重新组建一个家庭，在下面的世界里努力工作，等他儿子老了以后！他俩就把挣到的钱给他儿子！他说他这辈子拖累了他儿子，心里很愧疚。

老人说了很多很多，林玉也听了很多。

其实老人不知道林玉也老了。林玉也很害怕，比老人还害怕！

不过林玉比老人要幸运多了，老人不知道下面到底有没有新的世界！林玉却知道林玉只是换个世界继续生活。

只是林玉还是很害怕。

她害怕那种离别了就再也不能相见，她恐惧那种生机慢慢从身体散发出去，再也收不回来。她还怕万一没能死得彻底，身体动不了了，感知还在。到时候是会被活埋在地底下？或者又是被送去火化场？

她还怕她走了之后，那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忘记了她，重新又买了新的宠物。怕有了新的宠物后，那个喜欢欺负她的小奶娃会对着新宠物说她的不好！

老人要去手术了，看着他被抬进手术室林玉有些鼻酸。老人也看着他的儿子一家还有林玉，像是想要好好记在脑中一样。

手术还是失败了，她们说老人家熬不过今晚了。

林玉和老人的儿子一家都在守着老人。空气中散发着压抑的痛苦。

……

后来林玉去了很多医院，看到很多人临死前的态度，有绝望嘶吼的年轻人，有不甘心想折磨儿女的老太爷，有拼命挥霍享受的青年，还有看淡生死的小女孩。

不过林玉记忆最深刻的还是老人的最后那一句话，他说：“原来到了这时候，反而觉得没轻松了。”他的儿女们都没听到，不过林玉听到了。

各种各样的人，有着各种各样的态度，看多了林玉也慢慢放下心了，终归还是要死！不看淡点又能怎样？

林玉打算回到杨微哪里去，终究还是那里让林玉安心点。

不过回去前林玉去前世的地方看了看。

很可惜这里并没有林玉；没有慈爱的老奶奶；也没有她熟悉的那棵大树。

……

林玉又偷渡回了这熟悉的地方。这次林玉还是坐在货车上，不过林玉在半路被发现了。司机把她抱到了后驾驶座上。

杨微看到林玉回来了很激动，她眼睛红红地！里面甚满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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