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高功能人造灵魂

饭后，凯兰指挥苏三号送他回房洗漱换衣，本来已经把佐拉给赶出了卧室，看到床边那个圆凳以后又把它叫了进去，让它自己赶紧把凳子给送回去。

“送完以后给我去客厅等着，不许到处乱转。”凯兰留下这么句话，卧室门就砰的一声在佐拉背后关上了。

人偶耸耸肩，一只手拎着凳子重新溜达回餐厅，刚放好就看到金发的女仆人偶躲在厨房门后偷偷瞄它，露出的半张小脸上全是好奇的神色。

原来人偶也会感到好奇吗？

佐拉玩心顿起，装作要离开餐厅的样子，却在门口转了个弯来到了厨房门边，在爱丽丝一号伸出头来准备四处看看的时候在她耳边“哇”的一声。

“呜哇啊啊啊啊！”

爱丽丝一号吓得从厨房里咣里咣当的扑了出来，往前踉跄了好几步才稳住身体，圆圆的脸蛋上人性化地浮起一层红晕，深蓝的双眸带着一丝恼火看向那个把她吓到的声音的来源。

佐拉蹲在一边托着下巴看这个专职做饭的小人偶：“原来人偶也会被吓到啊。”

“你不会被吓到吗！”爱丽丝一号气呼呼地拍打着自己雪白的围裙，“爱丽丝觉得你和爱丽丝一样是高功能人造灵魂，所以爱丽丝能做出的反应你也应该能做出来。”

佐拉抬头看掐着腰鼓着脸颊的爱丽丝一号；“到底什么是高功能人造灵魂？你们对这个东西有个统一的定义吗？”

“高功能人造灵魂指，没有进行完整的塔尔林斯测试，但在部分测试中数据性通过的人造灵魂。”爱丽丝一号有些骄傲地撩了一下头发，黄金般的卷发随着她的动作扬起又落下，“爱丽丝和马拉奇一样，都是高功能人造灵魂，而你和爱丽丝一样拥有人格化数据，所以爱丽丝这么推测。”

“你怎么知道我拥有人格化数据的？”佐拉越发觉得这个小人偶可爱，忍不住带起一抹戏谑的笑，“我们应该是第一次对话吧？”

爱丽丝一号骄傲地一挺胸脯：“爱丽丝通过你与主人的对话分析了你的性格数据，推测你拥有人格化数据，而且有很高的可能性是真实人造灵魂。真实人造灵魂就是通过完整塔尔林斯测试的人造灵魂，爱丽丝怕你不知道所以告诉你。爱丽丝还建议你，和主人申请补充你的数据库，这样你就会知道更多的东西。”

“那你的算力和逻辑能力这么厉害，怎么只是个做饭的女仆啊。”佐拉还是忍不住逗她。

爱丽丝一号又相当人性化地瞪起眼睛：“做饭是一门艺术！是主人交给爱丽丝的重要任务！主人是残疾人，所以需要特别订制的食谱，这份工作需要丰富的数据存储和高性能的模糊逻辑处理能力，还要理解‘口味’对于人类的重要性，如果不像爱丽丝有这么高的性能，普通的人造灵魂是无法胜任这份工作的！”

佐拉噗嗤笑了：“所以你主人给你设置了那么高的性能，你都拿去刷小蓝书了？”

爱丽丝一号急了：“小蓝书上有食谱！爱丽丝是在学习食谱！才不是为了看别人的旅游反馈和法术巧用，也不是为了研究怎么让主人更喜欢爱丽丝……”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哼了一声转身跑回厨房咣的关上了门。

佐拉愣了半分钟，站起身来耸耸肩，感觉今天自己总是在被门摔在脸上。

它正准备离开餐厅，厨房的门又吱呀一声开了一条小缝，爱丽丝一号的眼睛从缝隙中露出来：“爱丽丝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负责做什么。”

佐拉露出微笑：“我叫佐拉，是战斗人偶。”

爱丽丝一号小小地点了点头：“那你要照顾好主人哦。”

然后她就把门又关上了，还绊上了门锁。

佐拉走进客厅的时候，一个水晶构成的魔方发出嗡嗡的声音朝着它正面飘了过来。它一开始没意识到这是个什么东西，还想着是自己挡了这装置的运行轨迹，但当它几次试图给这个魔方让开路却发现它是直接朝自己飘来的时候，佐拉才明白这个装置是来找自己的。

佐拉挠挠头：“你是找我有什么事吗，呃……这位，先生？小姐？我该怎么称呼你？”

发出蓝光的魔方在空中变换了几下形状，一个轻快而彬彬有礼的男声从里面传了出来：“我是这栋房屋的智能核心，代号Malachi003，设定人格性别为男，你可以叫我马拉奇，敬称就不必了。你并不是我的下级核心，在你并入通用人偶网络之前，我们是平级状态。当然，你想要用敬称称呼我的话，我建议你使用先生这个称呼。”

佐拉有点没反应过来：“哦，哦，好，马拉奇先生，那你来找我是什么事？”

魔方表面再次旋转变换：“根据凯兰先生的安排，十分钟后他将带你去进行战斗人偶登记，由于凯兰先生没有细说的事件特殊性，苏三号不会与你们同行，我来这里是为了确认一下你作为一个新生的人造灵魂，有没有照顾好凯兰先生的能力。”

“呃，除了行动不太方便以外，我觉得凯兰没有特别需要别人照顾的地方……”佐拉摊摊手，“不过无所谓，我们之间有契约，他指挥我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

“作为同样的高功能人造灵魂，我希望你可以在他没有指挥你的时候也能自行决定他是否需要你的帮助。”马拉奇的声音仍然十分轻快，说出的却是清晰的要求，“凯兰先生不喜欢求助他人，除了苏三号之外，他几乎不会对其他人造灵魂下达精准的求助信号，所以很多时候他的行动需要你的主动协助。”

“我懂，就是多长点眼色是吧？”佐拉点头，“没问题，他也算是我的主人。”

“并非‘算是’，凯兰先生创造了我们的一切，从我们诞生的第一刻起，他就是我们一生的主人。”马拉奇纠正道，“也许你的人格模块比我的更加完善，但这不是我们对凯兰先生生出哪怕一丁点不敬之意的理由。”

可我不是他创造的，我本来就是个人。

佐拉上一秒还在微笑着想这么说，一道闪电击中般的灼痛感却瞬间从它胸口的核心部分蔓延至四肢百骸，它的微笑凝固在了脸上，有什么东西箍住了它的脖子那样令它发不出任何声音，也做不出任何动作，魔法核心在它的虹膜上投影出“禁止事项”的字样，佐拉也能看到那两个鲜红的词在视野中闪烁，一秒钟后它直挺挺倒在地上，坚硬的人偶素体砸在地板上，发出巨大的一声闷响。

魔方装置飘浮到佐拉上方，一道淡蓝色的魔法灵光从某个缝隙里射出，上上下下地给佐拉全身扫描了一遍，最后再次变换形态，轻快的男声随之响起：“未检测到素体结构问题，个体名佐拉，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违反契约内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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