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两不相欠

渺渺的琴声随着少女纤长的指尖的动作缓缓停止，少女羽睫轻颤，一双星河紫的眼眸暮的睁开。

也许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她的眼里似乎敛起了一抹寒意。

她抬眸看向身边的少年。

呼吸均匀，似乎已经睡着了。

她方才弹的不是寻常的曲子，而是用术法弹的带催眠性的曲子。

赵羽娜长袖一拂，膝头的冰凰琴化作冰蓝色的光点消失。

看着少年安静的睡容，她轻轻地开口，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赵羽娜你应该知道的，我不会有七情六欲。

也不能有。

赵羽娜我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她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赵羽娜我该怎么办？

赵羽娜或许，认识你，还有他们，本就是一场错误。

赵羽娜我很恨，恨我自己，也恨你。

赵羽娜恨我为什么不是个普通人，恨我为什么要遇见你。

赵羽娜也许，别人都很羡慕我的身份尊贵，羡慕我的法力高强……

赵羽娜可我却宁可自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

赵羽娜如果没有你，或许我会心甘情愿地接受这个事实。

赵羽娜可为什么，偏偏……你就出现了？

她缓缓起身，站在他面前，右手抬起，化出凤凰剑，声音略带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赵羽娜你为什么要出现？

他终于睁眼，一双血眸深深，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举剑搁在他肩上，又问：

赵羽娜你早已清醒，为什么骗我？

叶铭寒嗓音低沉，好像没听到似的看着她。

叶铭寒：如果我死了，你会开心吗？

话音未落，他用手推着剑身挨近修长的颈，划出一道细小的血痕。

叶铭寒：这样，你会开心吗？

哐当——

长剑骤然脱手，她无力地垂下手。

赵羽娜如果我说会……

赵羽娜你就真的打算杀了自己吗？

叶铭寒：……

他沉默良久，平日寒意泠泠的血眸中竟然隐藏着万千情绪，似乎在下一秒就要爆发出来：

叶铭寒：你，舍得吗？

她闭了闭眼。

赵羽娜在这里，我欠你一命。

赵羽娜你曾说我是一个重情之人，这条命我自然会还你。

赵羽娜还完后，我们两不相欠。

赵羽娜我也再不会如你说的那般重情了。

赵羽娜那时的我，将无情无欲。

他挑起唇角，似乎带着一些讽刺的意思：

叶铭寒：两不相欠？

叶铭寒：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她缓缓睁眼，眸中的情绪似一潭死水，再无半点波澜：

赵羽娜两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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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天阶夜色凉如水。

人类世界亦是如此。

此时特工总部的一间办公室，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声。

韩千影：真的，还没有消息吗？

赵凯：……

赵凯沉默了很久，终是没说什么，他不信他的妹妹出事了。

韩千影心疼地看着他明显消瘦的身子：

韩千影：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

她又念了一遍，似乎在安慰自己：

韩千影：娜娜她不会有事的。

“嗡——”

细微的声音响起，一道光芒闪现，撕裂空间，传送之门悄然出现。

一条修长的腿迈出，银光一闪，一道倩影无声地出现。

两人抬头，齐齐一愣。

来人一头几乎垂直地面的深紫色长发披在肩后，依旧是熟悉的绝世容颜。

额间浅浅的凤羽花胎记，黛眉细长，长睫微垂，紫眸似盈盈星河，琼鼻樱唇，嘻嘻，银紫色的衣裙勾勒出完美的身材。

脸色好像比平时更加苍白了些，一双眼眸微咪，似乎精神不大好。

半晌，安静了许久的房间里响起了一道略带疲惫的声音：

赵羽娜王兄，千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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