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木神

危急关头有人在汤羡雅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巴掌，汤羡雅一个激灵站直了身子，刚刚仿佛已经停止工作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温热的血液一点点在汤羡雅冰凉的四肢百骸间重新流动。

她回过头看见了那个怪里怪气的店主人，他胡子拉碴的看不清本来相貌，脸上皱纹极深，镌刻着岁月的痕迹，腰却一点也不弯，瘦瘦高高的像一根柴禾。

老头儿板起脸来不怒自威：“哼，谁让你乱动乱看的？无知的黄毛丫头，出去，别打扰老夫做生意！”

老头儿伸手在四合院上拍了拍，仿佛是嫌弃汤羡雅将他的东西摸脏了。

汤羡雅心有余悸地看着那座阴宅，艰难地低声道：“老人家……这宅子里有、有不干净的东西——”

她本是好意提醒，那老头儿却脸色大变，不由分说将她赶出了纸活店。

“赶紧走走走！没见过你这么胡闹的野丫头！”

“哎哎哎！”

汤羡雅被他推搡着出了小店，隐隐约约听见他说。

“鬼节里穿一身白……找死呢……”

汤羡雅疑惑地看了看自己身上一尘不染的白衣，这是车继玉送给她的能有什么问题呢？再说了，车继玉他们几个不也是穿着白衣吗？

奇怪的老头。

汤羡雅不再多想，撑着伞离开了纸活小店，打算去找下一家可以赚钱谋生的店铺。

“雨下的那么深……那么认真……”

“这雨到底什么时候停啊？”汤羡雅嘟囔了一句，找了一上午工作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转眼一看一家烩面馆。

“嘿，就说咱这运气，殆有神助啊！”

“老板！来碗烩面片！记得多放辣！”

汤羡雅将伞收起竖立在门口进去坐在了靠窗的位置，边看风景边等自己的面。

岂料闻声而来的老板确是一脸晦气样儿，苦大仇深地对汤羡雅说道：“还吃什么饭啊，你外地来的吧？赶紧走走走，今天不做生意，我收拾妥当了一会儿就回家了。”

“为什么啊？怎么一个个都这样啊？什么事儿能把客人往外撵？”汤羡雅一连发出一串问号，今天遇到的一切都太奇怪了，每家店似乎都歇业了，现在连吃个饭也没辙了。

饭店老板似是急着回去，慌里慌张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又看了看桌上的沙漏，低声道：“快正午了……丫头你听我一句劝，既然是外地来的，本地的事情你一概不要过问，回去随便吃口东西垫垫肚子，等到明天一切就恢复正常了。”

这么一说愈发激起了汤羡雅的好奇心，她就是那种又怂又不服的人，不打破沙锅问到底一定会抓心挠肝地想一整天。

“哎，老板等等！”

汤羡雅连忙拦住了要出门的老板，追着问道：“你又不差这一会儿，告诉我到底是因为什么嘛？清明不是过了吗？难道今天也是什么重大的日子？”

老板连忙将大门关了起来，一脸惊恐地嘱咐她道：“嘘，这可不兴说啊。”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实在是拿汤羡雅没办法了，便压低声音解释道：“我就长话短说了吧，在我们云梨镇有个习俗，清明后又称青藤节，镇上要举行祭祀，选一个女子扮演木神，大家伙儿带着她一路游街到阴山庙，有女孩儿的人家都不敢让孩子出门……你倒好，这个时候还敢在街上闲逛。”

老板埋怨了汤羡雅一句，有点老父亲责备不听话的女儿的意味。

汤羡雅笑嘻嘻地道：“我这不是不知道嘛，您再跟我说道说道，这扮木神难道有什么不好吗？为什么大家伙儿都如此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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