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图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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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荒山

奶奶住的老镇子,背靠一处老荒山。老荒山终日雾气四绕,树木长不成林子,溪水汇不成小河,只有零零散散的棘木野草疯长着。这里常年人迹罕绝,偶尔来的,不过也是采一些山边药草的医匠。

传说老荒山里有一条大蛇,足足活了大几十年,这满山的浓雾便是它吞吐出的浊气。

它不下山,终日游荡在这荒山里,吃尽了这山中飞鸟和野鼠。有老人说,这蛇还喜欢掠夺女子,叼到山洞里,为其生产,产下一窝蛇胎后,在日圆之夜吃掉以壮功力。也因此被称为“郎蛇”。

当然,这些让人发悚的恶事,镇子上是没有多少人相信的。只是清明时,有祖坟离着荒山不远的,都会叮嘱一下家中女子,莫要太过靠近。

这一年清明,雨落纷纷,如往年一样,在连绵不断的鞭炮声响尽之后,许多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家里赶去。

这时,有人嚎啕大哭着从郊外跑回来,说着女儿被大蛇叼去之事。这家人坟山靠在老荒山山腰下,做完礼事后,正待下山,不料起了一阵怪风,一条灰皮大蛇快速蜿蜒地爬过来,叼起了家中的长女,往荒山深处窜去。

镇子上的人赶紧请来神婆。神婆听完以后,眉头深皱。她领着众人来到老荒山下,摆下了一个法事。

燃了三根香,插在香炉里。

这时一阵怪风袭来,香火灭去。神婆面色愠怒,冲着荒山大喝。老荒山深处,响起一阵尖细尖细的声音。

神婆回过头,嘴上溢出了血。众人围过来,有老人端来一碗热茶。神婆闭着眼一口饮尽,许久,睁开眼说道:

“这大蛇,原是一条普通土蛇,荒灾年之时,因腹中饥饿,加上那时闹灾,山中鸟兽树皮尽皆被人刮食了尽。忍不得饿,这畜生钻了不少坟里的薄棺,食人尸首,食的多了,居然开了灵智,越长越大。”

眼瞅着这一两年时间要渡劫,才下山掳掠女子,为其生产子嗣,进食而过天劫。罪孽啊,你们可组一帮子人手,多备点雄黄,进山搜杀,记得,这孽畜怕火燎。莫要耽误了,速去罢。”

人群中的许多后生义愤填膺,立即回了镇上组织起人手。

夜晚,密密麻麻的火把聚集在老荒山下。神婆唤人抬上几坛雄黄酒,四十多个青壮后生在神婆带领下,饮了后举着火把,提了铁具浩浩荡荡进了山。

那怪风又突然吹了起来,摇曳着火把,不一会儿便吹熄了一些。又有山雨落下,又有许多火把被浇湿。神婆赶忙叫带着手电的,立马打起亮光。

老荒山上,怪石堆砌,山洞一个连着一个。神婆燃了一张黄符,黄符燃尽,纸灰居然逆风往东刮去。神婆手指东方,众人继续往东面走去。

走了不久,在一洼灰潭子边,看见了一个大山洞。神婆示意大家隐蔽,然后再抓出一张黄符,念叨起来。没过多久,天上涌来一片怪云,夹着雷电轰轰地响。

洞里的郎蛇听到,以为雷劫到来,急忙从洞里钻出,吐着信子抬起头望着天。它那近十米长的身子,水桶粗壮,蜿蜒而出,拖起一路飞沙走石。

神婆趁着郎蛇分神之际,大叫一声,许多人抓着火把一拥而来,团团围住这条恶蛇。郎蛇回过神,发现根本没有什么雷劫,不过是被小把戏骗了,大怒嘶叫。它扬着身子,要返回自己的洞里。却发现洞口已经燃起了火。

一些胆大的后生举起火把,往蛇身上燎去,响起滋滋的声音。郎蛇疼得又嘶叫起来,尾巴一甩,直接将两个后生打飞到一边。

神婆急忙招呼大家往蛇身上倒火油,一瞬间,郎蛇身上浇满了呛鼻的火油。几个人将火把丢往郎蛇身上。“轰”的一声,郎蛇全身着火,疼的不断扭打着身子,四周围的怪石棘草被掀飞一大片。

不一会儿,一阵阵恶臭的味道散了开来。那郎蛇嘶叫了好一阵,终于垂下头,摔在了地上,动也不动。

几个人走进山洞,终于找到被掳掠的女子,已经奄奄一息。

不久后,老荒山上,雾气散去,溪水开始清澈,林木也开始抽芽生长。一只灵鸟,落在一株棘草上,顿了一下,又扬翅飞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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