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有些许寒凉。
顾宁一恍惚就被百里行止带飞到屋顶上了,她彻底没脾气了,也顾不得脏,直接就坐在屋顶的琉璃瓦上,两手环住膝盖,望月兴叹。
月亮高悬在夜幕之上,在这浓重的夜色里显得更加亮眼,仿若近在眼前般鲜明,但实则,远在天边。
她想到了幼时,被父亲责罚,常常一个人偷爬上屋顶,一坐就是一整夜,要父亲亲自认错好好哄着她才肯下来,父亲也是个倔脾气,可以哄她,但就是不认错。
她小小年纪,却爱面子的很。落不下面子,便在屋顶上,一坐就是一整夜,但常常就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她的小床了。
父亲知道她爱面子,不认错便不会下来,但他也不认错,便只好在下面守着,生怕这个小祖宗掉下来,小祖宗一睡着,他便马上把人抱下来了。
顾宁头缓缓倚在膝盖上,偏着头,深沉的叹了口气。
夜深人静,更容易触景生情,竟连她也变的多愁善感起来。
百里行止双手撑在身后的琉璃瓦上,身子微微后靠,头仰着,这个动作他做起来丝毫不显狼狈。
从这个角度顾宁可以看到他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好看的薄唇,漫不经心的笑,以及薄凉的表情。
不知道他为何露出这样的表情,但顾宁心里下意识的不喜欢,于是她便叫了一声:“百里行止。”
话说出来她才惊觉不妥,可百里行止似乎并未发现她叫了他的名字,而不是“殿下”。
可即便如此,百里行止也没有答应他的意思,依旧是那副表情,眼神很空, 不知道看向何处。
“百里行止?”
他依旧不答。
“百里行止,你喝酒吗?”
他眼神渐渐恢复了清明,偏头看了顾宁一眼,顾宁直直望进他的眼,深邃如寒潭,她看不透。
百里行止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轻嘲了一声,道,“等着。”
月上中天,晚风微凉。
顾宁独自一人坐在屋顶上,凉风吹来,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心里有些埋怨。
这个没有风度的臭男人,不会把她丢在这里了吧,一去就是一个时辰。
就在顾宁心里冷到极点的时候,百里行止一跃而上,身上名贵的衣裳脏了些,手里还提着两个小坛子,坛子上有些泥土,像是刚从地里挖出来。
步子似乎有些不稳,他将其中一坛酒随手一扔,顾宁赶紧接住,手忙脚乱,模样有些滑稽。
百里行止道:“这酒埋了有十年了,我都有些记不清埋在哪里了,所以费了些时间,让你等久了。
顾宁抱着酒,不看他。
百里行止见此,一拔酒封,随手扔掉,浓烈的酒味钻入鼻尖,似乎勾起某种熟悉的回忆,他低眉愣了一下,忽然一下举起酒坛就往嘴里倒,“是我不对,向顾姑娘赔罪。”
顾宁有些愕然,他没有自称“本王”,他叫她顾姑娘,他从来没有这样称呼过她。
她抱着酒瓶,稍稍站起来,朝百里行止走了几步,走近后,她才闻见满身的酒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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