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顶着全身的伤痛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却怎么也睡不安稳,梦中断断续续的出现一些以前的旧事,在脑子里沉沉浮浮。
她此刻仿佛被撕裂成了两半,意识还留在过去的不堪记忆里,疯了一样想要逃离,偏偏眼皮像坠了千斤重的铁块,怎么也睁不开眼。
她像是困兽,在黑暗的夜里,横冲直撞的想要找一个出口,撞的义无反顾,撞的头破血流。
无数掺杂着咒怨的哀叫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无孔不入的钻入她的身体,面前似乎出现了幢幢鬼影,在意识里模糊不清,空洞的眼眶里流出不知名的液体,伸长了寸长的黑色指甲,怨毒的朝着她逼近……
“嘭”的一声,惊堂木重重落下。
顾宁浑身一个哆嗦,猛地睁开眼,额上的冷汗浸入眼睛里,涩的生疼,她愣愣的看着前方,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嘭!”惊堂木撞击桌案的碰撞声响起,方才还叽叽喳喳讨论案子的百姓顿时安静下来,顾宁这才回过神来。
此时她是跪在大堂中,双肩被一左一右府兵桎梏着,这才不至于虚弱到爬不起来甚至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躺着被审判。
她的尊严不允许。
即便她也不知道到了此时此种境地,她还有什么尊严可言。
前方的师爷已经念完了她的罪状及种种由此产生的后果,最后以一句“你可认罪”结束,顾宁充耳不闻,只愣愣的看着坐在中堂之上的人。
原先便听说过这知府大人清正廉明,是个好官,不知可否还她清白?
花瓶是她砸下的,但人当时并没有死,她当时反应过来后是要救人的,但不知怎的后脑一痛,就晕了过去。
后面一定有人来过,凶手不是她。
顾宁此时狼狈到了极点,她虚虚跪在地上,身上全是伤口,面上血污纵横,似乎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因没有及时处理已经开始发炎溃烂,烧得她神志迷糊。
连喘气也是出的多进的少,她似乎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别处——她的脊背是挺直的,不是那种自然的挺直,而且那种刻意的,僵硬的直,她在用这种方式来维护她的尊严,表示她的不屈服。
即便她已经摇摇欲坠,即便她的尊严已经被踩在脚下,正在接受审判。
可她直直看过来的眼神,却总让知府大人觉得熟悉,清澈,坚定,眼神执拗,仿佛含着傲骨,总也不肯屈服。
这样的眼神绝不是一个烟花之地女子该有的眼神。
这样的眼神知府大人莫名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正在他沉思之际,“啪”的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知府大人皱眉,心中不悦,看到面前一幕,更是怒火高涨。
周夫人不知何时闯了进来,周围的官兵皆不敢拦她,她扭曲着面容,立在顾宁面前,狠狠一巴掌甩了过去,禁锢顾宁的官兵不知是吓到了还是怎的,手一松,顾宁瘫软的身体就偏了方向,饶是如此,周夫人那肥厚的大掌还是落了一半在她脸上,顾宁登时就被打趴在地上,细小抽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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