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刚去世不久,按照大梁传统,皇宫上下皆需着丧服三月,但此时情况特殊,小皇子刚刚出生,恐被冲撞,高太公同礼部尚书商议,仅在腰间着一条素带,群臣无异议。
凤仪殿。
一个个穿着素衣的小宫女面色忧愁的走了出来,内殿里时不时传出来婴儿的啼哭声,最后一个宫女走出来,将门掩住,更是叹了口气。
内殿里一片凌乱,铺满昂贵地毯的地面上倒着不少杂七杂八的东西,女子的妆奁洒了一地,里面的眉粉、口脂落在地上,将洁白的毛毯染上了颜色,四角攀枝莲鼎炉歪斜的靠在地毯的角落里,正徐徐冒着烟,烟雾在整个寝殿弥漫,将整个房间映的如同人间仙境一般。
流珠甫一推开门,就被徐徐钻入鼻孔的烟雾给呛了好几声,她忍着眼睛被烟熏的痛苦,快步跑进去,将几个窗口都开到最大,眼看着烟雾都松散着慢慢飘出去,她这才松了口气,心落实到肚子里。
烟雾慢慢松散,床榻上的小皇子原先洪亮的啼哭声已经慢慢变得虚弱,流珠心下一颤,赶紧几步跑过去,抱起小皇子,小皇子慢慢安静下来,惟有小胸脯小弧度的起伏着,流珠紧咬着的牙这才慢慢松开。
她将裹在小皇子身上厚实的布被松了开,而后从衣袖的内袋里取出一个小巧轻便的小水壶,小心翼翼的喂给小皇子喝。
水壶不大,里面的奶水也不多,小皇子吮着,很快就喝完了,他也不苦闹,只是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着嘴唇。
流珠心疼的看着他,轻柔的拍了拍小皇子,又给他重新换上了轻便的衣物,慢慢哄他入睡。
流珠走到内室,高阳着一身白衣,头无半点装饰,正坐在梳妆台旁,呆呆的望着,铜镜里的女人面容憔悴,眼底青黑,再不复之前的尊贵高雅。
流珠小心的叫了声:“小姐。”
高阳顿了顿,无神的双眼似乎泛了几丝亮光,而后缓缓转过脸去,看着她,冷笑道:“呵,你对他倒是上心。”
流珠咬着唇,道:“小姐,小皇子他本身就是早产,身子虚弱的很,更是要小心照顾才是。”
高阳揉了揉额角,眼底忽而染上一抹疲惫,只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声音也放缓了些,“我知他早产,身子虚弱,想对他好些,可他日夜啼哭不止,吵的本宫头疼。”
闻言,流珠眼底露出几分心疼。
小姐从小娇纵,从未做过这等侍候人的活计,心有不耐也在所难免,小姐也是第一次做母亲,如此这般模样,想必也是受了不少罪。
“本宫也不知他要作甚,哄也哄了,他总是止不住哭,听的本宫心烦,本宫也无法,就索性由的他哭去。”
“小姐,小皇子是饿了,要吃奶水。”
“饿了?本宫有什么办法?本宫又不是他亲娘,哪里来的奶水给他?”
是啊,小姐哪里来的奶水给小皇子吃呢,一个未孕之人,哪里来的奶水养育小皇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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