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清见四下没人偷偷摸摸换了手里的针线,瞄了桌上的书不到十行,就被自己小侍从墨竹一嗓子吓得,转手摸针,顿时戳了好几个血窟窿,僵硬地竖起指头,盯着上面几个血窟窿。
墨竹看着面色不善的少爷,结结巴巴地开口“少爷,我刚从外面听到....三小姐要...要娶亲了”
“什么?”沈文清一听,“哪家公子?”有些吃惊地站了起来,自己担心的事竟然这么快就来了。
“呀,少爷,你的手怎么了?”墨竹看着沈文清流血的手急忙用帕子捂住,翻找药膏。
沈文清却坐在一边,没了翻书的兴头,竟然这么快就来了,是了,出了这等丑事,母亲势必会尽快为三姐找一门合适的婚姻,可三姐....三姐答应了么?
沈文清心里乱糟糟的,“少爷...少爷”看着包裹好的手,再看看墨竹手里的罗锦,没有半点羞愧的沈公子,撇着一双漂亮的凤目,盯着自己侍从,可怜巴巴地眨着眼睛“墨竹”
“少爷...少爷”墨竹呐呐道,咽了咽唾沫,这可是李麽夫布置给少爷的功课啊,看着柔滑料子上的一团乱七八糟的黑线,墨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三日后,沈家传来消息,沈家主为沈文敏相中了李尚书家的老幺李金荷,12月初十纳小礼,婚期在明年的三月初八。
李金荷,李若兰老来得一子,甚为宠爱,上面有三个姐姐,年十六。
沈文清最近琢磨着要不要求莫雁南放他回家一趟,奈何莫雁南最近忙得要死要活,整天不见人面。而沈文清则被李麽夫押着做各种绣品,经历了无数次责骂和失败,几经艰难尝试,就在沈文清十个指头戳穿,生不如死的时候,终于折腾出来了一副梅花映雪图,这让李麽夫欣慰不已,直称孺子可教也。
好不容易等莫雁南闲下来时,已经11月末了,宫廷各种宴会和年节又来了,第一场大雪也蜂拥而至。
卯时刚过,莫雁南摸着被子爬了起来,看着熟睡得人露在外面的胳膊,直接塞进被子里,压好,伸手穿好鞋子。嗯,怎么动不了?回头一瞅,不知道人什么时候醒了,正眯着眼睛看她呢,手里还攥着她的衣角。
“嗯,怎么了?”莫雁南看着他还没睡醒的迷糊样子,低头去亲他的额头,顺道把手给塞进了被窝,狠狠地蹭一会,才低低再问了一次,沈文清迷糊的嘴里吐露不清,“我...我想...”莫雁南觉得他迷糊的样子很好玩,又忍不住又去吻他的脸,咬到嘴巴,直到两人同样气喘吁吁了,才停下来,捋着沈文清前额的头发,开口“想回家,等我最近忙过阵”
沈文清还想再说什么,结果嘴巴被人捂上,“如果你没有办法改变你母亲的决定,现在回去也于事无补,只是添乱而已,听话”最后这两个字,却莫名地让沈文清心里酸涩难忍,好像好多年再无人说过的话,却被一个人轻而易举地从嘴里吐露了出来,异样的贴近心坎里。
沈文清最后还是没得回去,因为他实在太忙了,恨不得一天的时间掰成几瓣,原因无他李麽夫觉得是时候该卸下莫府的重担了,再说自己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了,早点让沈文清学会掌家,自己也早点安心。
于是,沈文清一天被指使得团团转,准备各种大小家宴,在后宅长辈主君、少爷间左右逢源,一天下来,脸皮子都笑僵了,试着动了动,露出一个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脸,扶着快断成两截的腰,表情异常悲愤。
整个院子里悄悄的,屋檐上的灯摇摇晃晃,照得底下的路斑驳不清,幸好底下人前面提着灯,不至于让人摔了去。饶是这样,前几日下了雪,未融化尽,踩在冰凌上咯吱作响,吓得旁边的墨竹紧紧扶着自家少爷的胳膊,就怕两人失脚,滚到那地上去了。
突然,前面的人停了下来,齐齐跪了下来,沈文清唬住站立不动,在一片光亮处,一个人的身影慢慢清晰了起来,直到那人到了跟前,抚了一下沈文清冻得红俏的耳朵,沈文清才下意识去给那人请安,身子还未蹲下去,双手就被人捉住拽起,直接把手捂在脸,“咋这么冰?”
话中带点埋怨和一丝不觉察的心疼。
一点都在乎被别人看,倒是沈文清听着这体贴的话脸刷地一下红了,手下是温暖的皮肤,传到心里去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自然也就没注意到,麻溜的落秋抱来宽大的披风,被莫雁南几下一裹,直接扛了起来,“啊”脖红脸红的人发出一声怪叫,莫雁南以为是人被吓着了也就没注意。
直到裹进屋里的人,呆呆坐在床上,动都没动一下,一盏的茶的时间都过了,脸还爆红如火,这让莫雁南不得不怀疑,沈文清是不是生病了。
伸手摸上沈文清的脑袋,下一刻却被人打掉,脸蛋爆红的某人,眼里又羞又怒地瞪着莫雁南,好像莫雁南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眼看着晚餐要端上了来,玩命瞪人的某人,不得不开口:“你出去”不过语气却有点弱。
莫雁南嘴角挂起一丝戏虐弧度,以为是刚才当这那么多下人的面抱自己的小夫郎,惹得他不快了。也不顾某人的挣扎,就要抱着沈文清去桌边。
咦??这是什么, 手上的异样和怀里突然静悄悄的人,让莫雁南不得不放开,只是......
看着手上的那抹嫣红的痕迹,纵使连见多识广的大将军,也窘得说不出话来,就别提床上的人,整个脑袋恨不得钻进床缝里。
不过不亏是少年就做了将军的人,站在原地沉默片刻,就转身往出走,出门刚撞上端晚膳来的落秋,莫雁南摆了摆手,示意墨竹先进去伺候。
落秋站在一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杵在那,进去吧,可看主子的意思好像不是。正为难之际,莫雁南终于发话了,“摆书房吧”说完想伸手摸了摸鼻子,突然又像意识到了什么,手足无措地放了下,不对劲,不对劲,主子今晚是怎么了?落秋默默地念叨。
屋内,沈文清泡在木桶中发呆,倒是身后的墨竹一脸担心,都怪自己粗心,没提醒少爷,但凡是个女人,都讨厌这种不吉利的东西,墨竹一想到自己进来,就看见少爷趴倒在床上,整个脸煞白煞白的,牙齿紧紧地咬着,忍着嘴里的闷哼,他整个人就很心痛。
“少..少爷,起来吧,不能再泡着了”墨竹小心翼翼地上前拿起布巾擦拭沈文清的身体。
沈文清刚换上裹衣,坐在床边,墨竹一边擦拭少爷滴水的头发,一边轻声安慰:“少爷,没事的,将军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定不会计较这些小事”后面的话,墨竹说得却有些含糊,特别是一想起之前将军异色的脸,说不上动怒,可是墨竹自己又想不明白,特别是以前常从别人嘴里听到这方面的禁忌,说什么与女子不能同房,视为不吉利等等。
但现在看少爷这样,墨竹更不敢瞎说,但又不能不说。正在墨竹还想着怎么安慰少爷时,莫将军终于出现了。
莫雁南向墨竹使了个退下的眼色,接替了墨竹手中的活,用布巾裹好湿淋淋的头发,慢慢地捋干。
看着始终都僵硬的身子,莫雁南试探地把手落在了沈文清肩头,轻柔地摸了摸。
良久,等到手下的人儿不再紧张了,才低下头,把下巴搁在肩头,亲昵安慰似的蹭了蹭,“清儿,无事的,妻主我...不生气的”说着把人拦进了怀里。
在那一刻,沈文清莫名地抖了一下,就好像紧绷的弦突然变松了,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被莫雁南搂着,颇有点天荒地老的感觉。
楼主回来了,嘿嘿,别恨楼主啊,楼主很悲催,发生了好多事,无法更了,现在又蹦跶回来了,我只能说更文时间不定,只要手下写了,都会给大家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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