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雁南一路北上,因为怕赶不及在入冬前到达北地,所以他们一路疾驰,只是简单休整一下第二天一早就开始赶路。
这日临近黄昏,他们途经一家旅店,整个车队停下来休整,莫雁南知道她这一路回去肯定不易,便让大部分兵马和仆役另选一条官道离开。
留在这的只有几十精兵和四个丫鬟,还有李奶爹、沈文清以及莫雁南。她本来也想让李奶爹跟着前面队伍走的,可惜李奶爹受了寒,莫雁南并不放心,只好把人带在身边。
莫雁南看了一眼天色,低下头来吩咐:“宴春,让人……“话还未说完,突然她神色一冽,眼神盯着某一处变了脸色。
宴春顺着主子的方向,突然被马棚里的几匹脏兮兮却又高大健壮的马吸引了视线,啊?这……这不是普通的马,有人故意伪装了马的毛色。
宴春一时大惊,她们刚才派人搜查了旅店,却未……
莫雁南朝远处几个人使眼色,立马有人朝店里走去,又低下头对着宴春一阵耳语。
宴春听了匆匆朝后面车队走去,不一会,就有人来汇报,旅店内并未发现异常,也没有发现可疑人物,但是莫雁南还是觉得心里很不踏实,带着人改变了方向,继续赶路。
直至夜幕降临,莫雁南不得不下令停下休息,一伙人在一片开阔的平地上安营扎寨。这时,赏月突然焦急地跑过来,连行礼也顾不上,惊叫“主子,李爹爹不见了?!”
“放肆!赏月你怎可对主子大呼小叫?!”宴春厉声训斥。
“主子奴婢……”
莫雁南挥手制止,“李麼麽生病了,我让他留下来休整了。”赏月听闻,眼睛转了一圈,没找到落秋,一时心里五味杂陈,黯然离去。
“主子”宴春低声唤道,希望主子能让她去解释解释,可是莫雁南却摇头离开,宴春气得跺脚,这个**,落秋可是她们四个中武功最好的!主子派落秋照顾李爹爹,这不是合情合理么?赏月这傻丫头吃什么醋啊?
半夜,马车门被敲响,莫雁南给熟睡的沈文清盖好被子,推开车门走了出去,地上跪着一个黑衣人,“事情怎么样?”
“主子你们走了后,我们打听到这些马是半个月前有人养在那儿的,有人嘱托店家给她们养马。”
“打听到那些人了吗?”
“据店家说那些人各个包得很严实,听声音像是蜀地的……”
“好,你们下去休息吧。”她果然进京了,看来还得想办法让陛下知道才是,“嗯?”莫雁南突然快步朝后面的车队走去。
莫雁南站了会没见什么动静,便转身离开,难道刚才是她听错了?
她刚进马车,就看见沈文清揉着眼睛坐了起来,“你怎么醒了?”莫雁南伸手又把人抓在怀里揉捏了两把。
沈文清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渴了”。莫雁南摸过茶壶给人倒了碗茶,送到沈文清嘴边,“喝吧。”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起夜去了。”莫雁南低头对着人一阵胡乱地亲,沈文清气闷地推开,这女人随时随地都能发情。
“好了,不闹你了,睡吧。”莫雁南搂着人睡下,突然想起刚才的事,随口一问,“你知道倒数第三个马车上坐的是谁?”
“赏花、赏月还有几个丫头,怎么了?”莫雁南一下子睁开眼睛,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
“今天咱们车上没点心了,我让墨竹去讨点心时看到的呀。”
“哦哦,赶紧睡吧。”莫雁南把人裹紧,下巴靠在人的头顶,暖烘烘的,沈文清很快就睡着了,而莫雁南却失了困意。
只是莫雁南没有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等到他们的人马一离开,那家店所有人都遭到了屠杀,甚至连那店都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正午日头正毒,莫雁南朝让所有人停下,躲在林子里休息,不少人都困得打盹儿。突然,风声鹤唳,马儿嘶鸣,暗哨被一箭射死,这时才有人惊叫:“有敌人!”噗,又被一箭射死。
“快躲起来!”春宴疾步蹿到莫雁南身边,“主子!”莫雁南拔出剑小心地观察着四周,“你去马车那边!”
“是!”宴春有点不情愿看了马车一眼,那不就是主君的马车吗?
“你们是什么人?!”莫雁南厉声问道。领头的黑衣人邪笑,“莫大将军贵人多忘事,不过小的们可记得您呢!”
“你们是康王殿下的人?”
“呵呵,莫将军得罪了。”为首的黑衣人收起调侃,亮出自己的武器,回头使个眼色,众黑衣人一拥而上,“杀!”
顿时漫山遍野,厮杀声阵阵。
莫雁南亮出自己的剑,左一剑又一剑,瞬间杀得敌人脑浆爆裂,鲜血流了一地。
这边沈文清被人护着杀出重围,“赏花赏月,你们先带主君离开,我去帮主子。”
两人点头驾着马车快速向荒僻的小路奔去,“停…停下,我要……”沈文清拍窗。
赏花无奈拉住马儿,“主君怎么了?”“我想回去!”沈文清神色不安。
赏花刚想拒绝,却看见几个黑衣人骑马追来,连忙鞭马疾驰。“不好了,赏月她们要追上了,我去阻止她们!”
说罢,赏花起身飞落到敌人面前,“哼!”赏花一记冷哼,拔出带血的刀,可没几个汇合,赏花身上就受了好几处伤,那些人明显比她武功高强,没想到这次安康王为了主子倒下了不少功夫。
想必他们现在逃远了吧?赏花忍痛退让,人也被逼到一处高峻的山崖上。
“呵呵,认输罢,还能留你一条狗命!”
“哼!想要抓我,你们做梦!”说完赏花一脸坚决地跳下了悬崖。
“哼,走!”几个黑衣人离去。
沈文清支起耳朵仔细地听着,奇怪,他怎么听见……“砰砰,赏月你开下车门。”
马车在跑,四周悄无声息,却没人回答。沈文清有些急了,手拍得车门啪啪作响,“赏月,赏月!”
“吁!”赏月看着出现的莫雁南她们勒住欢跑的马。
“赏月…没想到你?!”宴春声音哽咽,有些说不下去,主子说她们身边有内鬼,没想到居然是跟她们一起长大的赏月。
“哼!道不同不相为谋,仅此而已。”赏月扭头不理。
莫雁南点头,示意众人抓住赏月,没想到赏月性子孤傲,被抓时直接吞了毒药自尽。
事情到了这一步,谁也没想到,莫雁南怕此地不安全,匆忙带人和大部队汇合,而宴春却坚决请求留下来安葬赏月和寻找赏花。
莫雁南沉默片刻答应了。
十一月的京都,银装素裹,仿佛整个都城像一头沉睡中狮子,安静了不少。
皇宫却因紫竹侍郎的离去,笼上一层淡淡的忧伤。所有的阴谋诡计都沉寂了下来,女皇陛下足足有十几天没有踏足后宫。
甚至连早朝也取消了,女皇陛下如此,可见对紫竹的真心,宫里有人艳羡,有人谩骂紫竹是个短命鬼……
不过奇怪的是,女皇陛下并没有追封紫竹的君位,也没有让紫竹入皇家陵墓,就一把火烧了。
“陛下,你吃点东西吧。”巧喜心疼摸眼泪,端着一碗八宝桂圆莲子粥。
“……”
“巧喜,收拾东西,我要出宫一趟。”欧阳明珠撑着地爬了起来。只有几天的功夫,欧阳明珠人却消瘦了一圈。
“我们去蝴蝶谷。”
蝴蝶谷离京都只有十几里地,骑快马几个时辰就可以到,那里风景优美,绿树成荫,花影缤纷,特别安静。
那是欧阳明珠灵魂得到喘息的地方,也将会是紫竹安息的地方。
欧阳明珠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用黄稠包裹着的坛子,“紫竹……你会喜欢这里的。”
巧喜远远地看着女皇陛下坐在草地上,迎着风一把一把吹散手中的骨灰……
说不出心疼还是什么其他感觉,只觉得女皇陛下其实也是个可怜人呐!
当骨灰被一点一点的吹走,欧阳明珠心里难受又憋闷的东西,终于一点点闲散,她好像再也不用背负什么了……就像曾经年少时因无知愚蠢所犯的罪一般,得到了救赎。
“紫竹……你终于自由了!”
“再也不用担心失去什么了……”
“或许,这些年你一直都不快乐吧!?”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紫竹,我……”
“下辈子,莫要再遇见我了……”
“紫竹,我…………”
“对……不……起”
“紫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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