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蛇文身

“哎！”大娘忽然卷起自己的袖口。

元檀儿一惊，大娘的手臂上文着一条毒蛇。

这文身看起来的确像是巫蛊那一脉的作风，通体黑色的蛇似乎活了过来，极为渗人。

哑巴女哇了一声，指着那手臂咿咿呀呀叫个不停。

女囚中有人应和着。

“鬼叫个啥！夜深了，睡你的臭狗梦吧！”

一个长脸妇人挖苦着：“呵呵呵，这都哪年的老黄历了。胖大姐说的高兴，小妹妹听得新鲜，我们可耳朵起茧子了。”

胖大娘一愣，面色一黑。

元檀儿却无比诚恳看着她。“大娘，您说吧。说出来，您能舒坦点。”

胖大娘叹息了一句。“我老家是若疆和华奥两国交界的月半村。小地方民风不错，家家户户都认识。后来，贵妃娘娘病重须得蛇心入药，朝廷征兆捕蛇人。西南地区嘛，五毒到处都是。不少村里人就做起了这个营生。”

“起初还好，大家倒是能捉到许多蛇虫兑换银钱。只是后来，村民们找遍了深山老林，蛇都销声匿迹了。我那时还是个孩子，就坐在村口的大栗树下等着老爹回家。”

“几个穿着黑色衣衫、戴着五彩石头的怪人就走过来问路打听。那几个人出手还挺大方，我回答一个问题给我一颗糖。我越吃越困，后面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醒来，却看见村子里大火四起。村民们死的死逃的逃。”

“我真是恨死我自己了。就为了那一点点糖，我们村就被我害得毁了。”

“我的手也被刻上了这个赖皮蛇！”胖大娘哭诉着。“我也成了屠村的妖女，被关押至今。”

“大娘，看来那些人是寻仇而来的吧。穿着黑衣、戴着五色装饰，这不就是巫蛊的装扮吗。”元檀儿有些好奇。

“对啊。所以后来青天大老爷给了我免于一死的机会，但终究是有这个赖皮蛇在手上，我也不能被放出去。”胖大娘自嘲着。

“那大娘之后就没有想过灭族之祸是怎么来的吗？”

“哎。这些年，我也听进来的人说起过一些零碎的消息。这崇尚巫蛊的家伙最喜欢豢养毒蛇了，他们将群蛇放在一起任其自相残杀，选出最阴毒凶恶的制蛊。”

“想来啊，我那可怜的爹和叔叔他们便是捉多了蛇，犯了那些妖人的忌讳。”胖大娘眼中闪过一抹泪光。

元檀儿点了点头，使劲地咬了一口馒头。

一想到生死未卜、等待营救的哥哥，她就不敢懈怠。她眨眼的间隙，便估摸着运送瓷器进入西南的商队，已经快到了。

“小月仙，前堂听审。”一个年纪更大的衙役进来开锁带人。

囚牢中一个小小的身影动了动，便跟着一袭灰袍的衙役出去了。

元檀儿看着，心中有些慌乱。她也好奇着，什么时候才能被叫出去问话。

这监牢，对自己而言，可算是意外。厚重的窗棂不见天光，唯有最高处的空隙投射进几缕光芒，凄惨惨的落在稻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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