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

杨婉已经把该说的话都说了。他也觉得自己和曹公子没什么好说的了，他来到荆州城，帮不上曹公子什么忙，倒还挺让他烦心的，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回去。

杨婉说:“那你就放过我吧，放我早就放我这一回，我就回去了，你也不要管我去做什么，我直接回到徐州将军府里，你大哥让我去军营，我就去你二哥让我做什么我就去呗，能怎么办呢？我已经决定要回去了，我自然是肯定要走的，你也不用阻拦我了，就这么定了吧。”

曹渐什么话也没说，就这样看着杨婉，杨婉坚定的眼神已经告诉曹公子，他一定要走，他决心要走，他必须要走。

曹公子知道自己拦不住杨婉，他也知道杨婉是什么性子，他或许根本就没想拦着他，他或许就是想放杨婉走，只是想找一个借口，意思意思一下罢了。

曹渐说:“那你就走吧，回去吧，你想去哪就去啦，你即便是不去徐州，不回到将军府里也没什么关系。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吧。”

杨婉说:“你可真是想太多了，我能去哪儿呢？我不去徐州，我不回将军府，我能去哪儿呢？你来跟我说说我能去哪儿？我要回到我那个小山村吗？难不成我要去别的地方，去哪里都一样，去哪里都不是我的家。”

曹公子可以听出来杨婉想表达什么意思，对于杨婉而言，去哪都一样，真的都一样。但是杨婉并不想自己一个人走，他可能觉得孤独，也可能觉得无聊，但是曹公子也没有别的办法，在这样两难的境地之中，曹公子也非常为难，杨婉也非常为难。两个人明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但却什么都想做，明知道自己做什么都有可能是错的，但依然还想做。

曹公子和杨婉两个人久久站在那里，两个人不想分开，但是却没有办法，两个人想分开，但是心里还是舍不得对方，这种既想分开又不想分开的感受，杨婉和曹公子都已经经历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曹公子为杨婉安排了马车，还想着给杨娃安排几个随行的人员，保护杨婉回到徐州，但是却被杨婉拒绝了。

杨婉说:“没有别的什么意思，你也不用多想，只是我觉得我既然帮不上你什么忙，对你来说没有什么用。我现在也就不用你帮我什么了，也不用你为我做什么，你只需要考虑好，你自己就行，想想你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就行，你不用考虑我了。当然了，我也并不是说咱们两个人就此恩断义绝，就此分道扬镳，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也要知道，我们之间可以继续做朋友，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太大的隔阂，对吧？只不过就是因为我不想欠你什么而已，真的不想欠你什么，因为我对于你来说没有什么用处，我无法成为你的棋子，我也无法成为你的曹家的棋子。所以我也不希望你再继续帮我做什么，我不想亏欠你好吧。”

曹公子可以明白杨婉的心思，但是实际上绕阳晚一个人回去，曹公子心里一直都不放心，他根本就放心不下杨婉，但是杨婉已经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她，她也不方便再派人跟着杨婉了，他只能是暗中叫人偷偷摸摸的跟着杨婉回徐州。

杨婉就这样带着自己那么一点儿点儿行李就出发了。在杨婉即将走出荆州的时候，他还有点儿恋恋不舍。怎么说呢，刚来到荆州城的时候，虽然满心的欢喜，都被打击到了。但是杨琬对这座城依然没有放弃希望，她觉得这座城经历这么多年之后，依然可以恢复到原来的样子，那么她自己是不是也可以，也可以在经历了一些跌跌宕宕之后，回复到原来的样子呢？这座城里面的一砖一瓦都可以被人重新堆叠起来，诚实可以重新建说，那么人心呢？那么感情呢，也一样可以吗？杨婉的确是有点儿迷惑了。

杨婉心里的确是烦得很，他并不想思考这些了，明明都已经要走了，还要想这些做什么，还要想自己刚刚来到这里的情况做什么。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已经要走了。自己刚来到荆州城的时候，便嫌弃这座城，觉得这座城存在着，便是一种屈辱，存在着只是为了记载三年前的那场大动乱，或许杨婉到现在都没有明白，荆州城经过多年之后，一定要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然后我摆摆手，扭扭头什么话也不说，径直离开荆州城，只是临走的时候对曹公子说了一句:“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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