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虚实

……

再醒来

自己没有躺在相思坞的百合居中。自己躺在了血泊中……像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着自己。奋身推开身上的重物，坐起来…

推开的是莫无锡。

……昨夜

莫无锡：陈棠，喝了这碗茶，好好睡一觉。

安神茶还是…蒙汗药。

做晚陈棠梦到阿父阿母了，他们都在哭，莫无锡也在哭，陈棠不懂。

明明……明明昨日还是生机盎然…还是一片世外桃源……今日的相思坞变成了尸横遍野的莽荒地。

陈棠：为什么？为什么?

陈棠就这样一直重复着一句话。从平静到怒吼到笑着流泪说这一句。

陈棠：为什么每次我都能活下来?都只有我活下来?不公平！这不公平！啊！！

陈棠她本是京城最骄傲的人，却总看着自己最爱的人满身血的倒在自己傍边，自己却无能为力。

陈棠是想死的，她以为逃到这来会安然无事，她以为只要自己逃的够远，就可以回到以前那样。可是，已经不同了。没人再唤她阿棠了，没人跟在她身后唠唠叨叨了，没人整日和她争京城纨绔第一了，没人……没人和她说“陈棠，有阿兄在，你可以放声大哭了”，没人和她说“除非黄土白骨，我守你百岁无忧。”

陈棠：无锡……

陈棠：……总是这样，这万千世界是有多闲，戏弄我一次还不够吗?

陈棠站着朝天怒吼，像是把天都要撕开一道口子。腿一软，随即又倒在了地上，倒在了尸骨中，她不服！她吼叫着一次次站起来，倒一次，站一次，她始终认为这是老天在跟她开玩笑，可她陈棠哪是喜欢开玩笑的人的。最后一次，她站起来，气力告急，她闭着眼，嘴角微微上扬

陈棠：我，不服。

睁开眼，眼泪夺眶而出，她开始大笑了起来，可笑的没有声音。用伤心欲绝，哭天喊地来形容她如今都显得稍微逊色。

第一次陈棠的愚蠢让阿福白白葬送了性命。

第二次，陈棠的稍稍动摇让整个相思坞陪送了身家性命…

她张开双臂，闭上眼，向后仰去

……

“阿棠，阿母尊重你的选择，但阿母也希望你永远不要后悔”

“阿棠，世上没有后悔药”

“阿棠，后悔乃世间剧毒之物”

……

沈清秋的话一直回荡在她的脑海。

天空中又飘起了大雨，如那夜一样，又不同。

天空中飘下的急促的雨重重打在陈棠的脸上。把她打醒。

陈棠：为什么?活在这世间留给我的只有折磨了，我为什么不能离开。

她冷冷爬起来。

一夜，她将尸体拖着一具、一具的安葬好，雨势没有丝毫减弱，陈棠被雨淋的睁不开眼。

她手捧一摞纸钱，在相思坞整整走了一遍。她所到之处，纸钱漫天飞。

……后山

陈棠：我陈棠今生第二次立誓…哼，

只见陈棠弯腰从靴中掏出一把刀，后拿起朝着自己手腕处就是狠狠一刀、两刀、三刀。虽都不是命穴，但雨打在伤口，短时间内每每阴天是不得安宁了。

陈棠：我陈棠今日再起誓，定为你们报仇。若他日此信念动摇，这三刀，我便捅在自己心窝处。有违此誓，天地不容，天打雷劈。

……

翌日

陈棠继续北行，见过风雪人间，踏过星辰雪月。不过这次北行，她心中所想不在北，在京城。

踏入了江湖，没人关心京城陈氏，没人关心纨绔女陈棠。他们只认，陈棠手中的剑。她的剑如果不锋利，这江湖便容不下她，她的剑若像沈清秋所说斩尽世间所有艰险阴恶，这江湖，便唯她所有。

“管他魑魅魍魉，总要与之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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