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收留

苏锦年咬着唇又想了一会儿，又问道:“那先生，我的脸……还能恢复成从前吗？”

老先生摇头叹息:“姑娘，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哪里还能再恢复如常？就算老夫有能力为姑娘根治，这脸，也确确实实算是毁了。”

苏锦年如雷轰顶，脑中一片空白，脸色惨白如纸，老先生的这一席话让苏锦年心里仅存的一点希望彻底破灭。

“那便请先生为小女医治吧！”苏锦年阖上眼，心底一片死灰。

老先生也是在心里连连惋惜，这般风采的姑娘，正值大好年华，却偏偏毁了这一张本该如花似玉的脸。

也不知是何人如此狠毒，竟要这般害她。

老先生心里也是同情得很，但是他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姑娘，身份绝对非比寻常。

他起身去取来纸笔，为苏锦年写好药方交给她。

“姑娘只管去药房抓这几味药，一天熬三次，早中晚各一次，最好，睡觉之前能泡一次药浴。”

苏锦年手里攥着这药方迟迟没有动作，老先生疑惑地看着她。

“姑娘可是有难言之隐？”

苏锦年沉默了一会儿，为难地道:“先生，我是第一次来京城，误打误撞来到这里，对这里也不甚熟悉，不知药房在何处。”

老先生蹙起眉，用手捋捋胡子:“这样啊……”

苏锦年又说道:“既然小女原本就是为了求医而来，今日有缘遇到先生，也是小女的福气，既然如此，小女想……请先生收留。”

“姑娘，是想住在老夫这里？”老先生心里开始思索。

苏锦年现在无处可去，只能暂时先住在他这里，当然这也是权宜之计，她等病情稍微好转一点，再去另寻住处。

她看到老先生皱眉，也知道她这么说是有些冒犯，但是她现在的的情况，只能现在先住在他这里是最好的办法。

她担心老先生不答应，便说道:“先生请放心，只要等到病情稳定我就离开，我也不会白吃住的。”说着就从荷包里拿出一锭银子，大约有五十两重，呈到老先生面前。

“先生请收下。”

五十两银子搭上药钱够苏锦年在这里开销几个月也绰绰有余。

老先生自然不肯收，脸上颇有难色:“姑娘，这……”

“难道，是先生这里没有小女住的地方？还是……先生不想留下小女。”

苏锦年也是看这老先生面容慈善这才会决定暂住在这里，否则她也不会冒险。

“姑娘想多了，老夫只是觉得家里只有我和信儿两个男人，姑娘住在这里，难免来老夫这里看病的人多嘴杂，再对姑娘名誉有所影响。”

原来老先生是担心这个原因。

名誉，她在京城早已经没有了。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人云亦云。从来都不会去想到底这件事她到底有没有做过，只是看到一个表面就在心里对她判了死刑。

人都是这样，心里对你判了死刑，那一辈子就不要再妄想洗白了。

但是她苏锦年不惧，她承认她以前和他们是一样的，但是经历了种种，现在也是。

她都已经没了一切，还要名誉有什么用？

世人愚昧，可她苏锦年，势必要与他们不同。

苏锦年苦笑着说道:“先生不必多虑，小女，不在乎那般繁文缛节，只求能捡回一命。若是先生觉得银两不够，那小女便跟着先生识药帮忙，不会白吃住的。”

五十两银子还不够当然是不可能的，老先生看她一出手便是五十两银子心里更加确定以及的猜测，普通人家一辈子可能也挣不到五十两，她却是五十两银子就这么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拿出来，定是非富即贵。

老先生又听她说她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也不在乎外界的看法，更是觉得苏锦年不是一般人。

既然这姑娘都觉得没关系了，他也没什么再担忧的，当即便答应了下来。

“老夫也当和姑娘有缘，这银两，老夫就不收了，老夫这便让信儿去将东厢房收拾出来，姑娘暂时就先住那里的，房屋简陋，还望姑娘莫要嫌弃。”

老先生这么说便是同意了，苏锦年起身深深向他揖了个礼:“多谢先生。”说完便又抬起身将手中的银两递过去:“无论如何，这银两还请先生务必收下，小女子知道，吃住在这里已经给先生带来了很大的麻烦，若是抓药再用先生的银两，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还请先生莫要推辞。”

都不容易，老先生能收留她就已经很不错了，抓药吃饭的钱她是不能不给的。

老先生看她态度诚恳坚决，不由对她印象更是又好了一层，心里欢喜地将银子接了过来，由衷而道:“姑娘心善，日后定有福报。”

苏锦年只当他这说的场面话，福报是什么呢？是她遇到了南宫墨？还是她遇到了这位老先生？

但是还有什么用呢！她的脸毁了，便是什么都没有了。

苏锦年也只是笑笑不说话。

外头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已经是四更天了，一会儿便天明了。

老先生让苏锦年先坐着，然后便起身去将信儿喊醒。

信儿是老先生的徒弟，十岁时父母双亡，老先生曾经救过他母亲一命，自此便感激涕零，他母亲死之前拉着老先生的手求他收下信儿，老先生颇有感触，便遂了她心愿。

信儿也是个懂事的，十岁也知道他是寄人篱下，所以对老先生还是格外恭敬的。

老先生将他喊了起来，他的清梦再次被打搅，但看到是先生，就乖乖地下去穿好衣服，洗了把脸。

苏锦年默默将纱巾带上，信儿从里面出来看到她还在这里，又生了畏惧之心。

“先……先生……她怎么……”

老先生说道:“以后这位姑娘就和我们在同一屋檐下，平日里有什么事就帮衬一下。”

“什……什么？她住在我们这里了？”

信儿因为药人的缘故，所以还是不愿意让她住在这里的，哪怕她看起来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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