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马车谈话

“这个江湖太大，我不想被埋没。”

——虞烟

“咦……姐姐你醒啦。”

朝为暮睁开眼，正好马车一颠簸。

朝为暮身上的伤口被旁人压倒，闷哼一声“……”

“薛措你小心一点，没看见这位姐姐腿上的伤吗？”

“……抱歉。”

薛措手中拿着一个白玉瓶，“这是你的么？刚刚掉出来的。”

朝为暮认出那是方才的白发男子所赠，“是的。”

女孩灵敏地嗅了嗅，“可以借我看一看吗？”

朝为暮点了点头，“嗯。”

女孩凑近嗅嗅，“这是忍冬花？”

“的确是，你能认出来？”

“当然啊！因为我叫叶忍冬嘛。”

薛措，“那这有什么因果关系么？”

“薛措你很烦啊。”叶忍冬愤愤地对薛措喊道，转而对朝为暮解释道，“不过这瓶药对外伤疗效很好……”

既然这么说，那应该没有问题。

“我帮姐姐你上药吧，我懂一点医术。”

“多谢。”

叶忍冬的动作很轻柔，她几乎感觉不到疼痛。

倒是薛措一直盯着她的手，欲言又止。

“有话要说？”

“你右手上的茧更靠小指，那是经常拿飞匕的人才会有的。你的身手应该不错，为什么也会被他们抓到这里？”

朝为暮看了身上的伤口一眼，“你觉得呢？”

“……”

“所以，你是因为身受重伤，被他们认为也是个普通人绑来了这里？”

“我一直都是普通人。反倒是你，应该也是个习武之人，也没受什么伤，为什么？”

“……”

朝为暮看了一眼低头正在忙活的叶忍冬，“我猜是因为她。”

从一开始，薛措就一直注视着叶忍冬，却并不太敢和她对视。

“……你到底是谁？”

“你知道，不轻易告知别人自己名字的一般都是什么人吗？”

“杀手和死士。”

朝为暮不置可否，“嗯。”

薛措微微皱眉，脸上却不显恐惧。

“你叫薛措？”

“是。”

“能和我说说这里的情况么？”

“这里的人，大多都是自己不注意的时候被迷晕绑进来的，听说是要将他们送去祭忧教。”

朝为暮眼神一撇，“……等等。”

她抬了抬下巴，“你看那个人，你认识么？”

一带着面具的黑衣男子紧闭双眼，靠坐在角落，“……”

为什么……感觉在哪里见过他一样？

薛措皱了皱眉，“他？没印象。”

“一直坐在那，不是特别起眼。”

“是吗，可我觉得他身上这么干净，已经很起眼了。”

马车里的人，无论身上到底受伤与否，都没有谁的衣物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

“……也对。”

那个人总给她一种很熟悉，阴冷的感觉。

“这里一共有多少人？”

“加上你，三十一人。”

“只有三十一人？”

祭忧教经常做这种勾当，从四处绑来普通人，若能在天黑之前闯过他们布置的关卡，就能进入祭忧教。

进入祭忧教，才能活下来。

朝为暮儿时便经历过这些……那时候足足有百人进山，可最后登上山顶的只有她一人而已。

“你是不是知道写什么？”

“是。”

叶忍冬这时候站起来，拍了拍手，“处理好啦……你们在说什么？”

“谢谢。”

“没什么。”

薛措转头看向朝为暮，放低声音，“你是不是以前来过？”

“我不否认。”

“那依你之见……怎么能上去几个？”

“大概三个。”

叶忍冬神色有些苍白，“……”

“不过倒也不定，既然有十分之一，就有百分之百。引起那些人的注意，让他们觉得你是可塑之才，自然就可以……”

角落端坐的黑衣男子微微抬眼，“……”

叶忍冬有些疑惑，“那要怎样才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很简单。”

朝为暮迅速将腰间的飞匕抵在薛措的颈间，“像这样。”

薛措反应极快，迅速便往后退了一步，匕首正停在离他的喉间一寸处。

“吓唬你的。”

朝为暮拍了拍他的肩，“身手不错。”

薛措似有些后怕，‘受伤了动作都这么快……’

叶忍冬，“可我……可我只会救人啊。”

“那就不是长处了么？”

“那也就是说……姐姐的长处就是……”

朝为暮点了点头，“嗯。”

薛措，“怪不得……”

朝为暮靠在门上，仔细感受着马车前行的路线。

右转了三次，又左转了四次……和她记忆中的没有差太多，去的应该是同一个地方。

“……功夫和谁学的，”

“自学的，没什么流派。”

“哦？”

“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觉得你的身手和气质很特别。考虑自成一派么？”

“……近年来萧国人才辈出，又有‘夜魂’在世，像我们这样的人，在江湖上出不了头。而且，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里。”

朝为暮感觉到马车停下来，站起身，“……”

叶忍冬，“嗯？怎么停了……”

朝为暮眼神聚然冰冷，“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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